“老黑,你是没见过那些世外的高人,你不懂……这世上真有太多我们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的奇闻轶事!”
话音刚落时,林凡眼前瞬间闪过一幕幕刻在骨子里的画面。
北境战场的漫天血雾里,他从堆叠的尸体堆里爬出来,手里攥着半截卷了刃的长剑,宝剑上的血珠滴在冻土上,瞬间冻成了暗红的冰粒。
刘大师坐在竹椅上,枯瘦的手指捏着三枚铜钱,指尖刚触到他手腕,就抬眼道“人中之龙,盖世豪杰”。
阿依娜扎站在东藏高原的月光下,手里捏着把枯槁的骆驼刺,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指尖撒出的银粉落在草叶上,枯刺竟在眨眼间冒出了嫩绿的芽。
夫子站在夫子庙的银杏树下,青布长衫被风吹得猎猎响,只淡淡一句“浩然之气,至大至刚”,声音不大,却引得天地色变。
靑元子口中念叨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自然”,却让道钟长鸣、引得大道至简,天人合一的共鸣!
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闪得飞快,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值得一提的是,林凡才二十多岁,从十八岁上战场到现在,见的死人能堆成山,又遇到各种世外高人,从懂事起到如今的经历,比普通人一辈子的日子都多!
他的眼界,当然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林凡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时带着明显的急切,语气里满是笃定……
“老黑,也许真有什么秘法,能让肚子里的孩子像藏进云里似的,摸不着脉也显不出肚子?或者有那种能让孕期变慢的丹药,把八个月的胎气压成一个多月?我……”
“凡子!”
老黑突然粗声打断他,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粗粝的手掌“啪”地拍在茶几上,震得那两个空茶杯“哐当”晃了晃,杯壁上沾着的水渍晃出细小的水珠,溅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往前探着身子,肚子顶在茶几边缘,眼睛瞪得溜圆,黑黢黢的瞳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认真:“我问你个事!你之前跟我说,你前妻后来知道误会你了,说她后悔得肠子都快断了,是不是?”
林凡的话头猛地顿住,像是被人从背后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滞了半秒。
他怔怔地看着老黑,喉结在脖颈上滚动了两下,过了足足三秒,才缓缓点头,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叹气,尾音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颤。
“是……”
林凡如鲠在喉,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来,尾音在不停的发颤。
“那你再想想!”
老黑往前凑得更紧了,说话的语气像把淬了冰的锤子,一下下砸在林凡心上:“要是当初那孩子没打掉,要是她真用什么法子藏着孩子,那误会都解开了,她为啥不第一时间告诉你?!”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冰刃,“唰”地一下戳进林凡的心脏,连带着之前那些关于“秘法”、“丹药”的幻想,全被搅得粉碎。
刚才还在脑海里翻腾的刘大师、夫子、靑元子和阿依娜扎的身影,瞬间像被狂风卷走的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些关于“孩子还在”的美梦,在这句追问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只剩下扎人的玻璃碴子。
林凡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连唇瓣都失去了血色,泛着青灰。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想再说什么,可喉咙里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