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么知道?我就说不要叫他过来,你还非要让过来!你看,现在这情况,怎么弄?”
彭来昌皱眉摸过烟去,点上一根说:
“我是真没想到啊……这,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你说他这么盯着我有什么意思?啊?他之前想要提拔的人,我也都签字同意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要搞我的人!?他妈的……这个赵天成啊!太自私!太刚硬!太不近人情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吧?”王立庆靠到办公桌前,皱眉说:“今天下午他们就会把那二十二名干部的违纪违法材料递到我们省纪委这边,那些材料之前时候我也见过,你们也都见过,这么个情况的话,我们省纪委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捅到京央吧?”
“唉!”彭来昌耷拉着脑袋,整个人异常疲惫。
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像是在坐过山车。
虽然归根结底是自己用人不慎,提拔了一批不该提拔的人。
可是,谁在这个位置上不这么做呢?自己做得还算少的呢!
干一把手,没有自己人,怎么开展工作?
可是,谁曾想,自己干上这个书记之后,现在的工作竟然如此之被动?
“蒋省长啊……”彭来昌抬头,皱眉看着蒋震问:“这事儿……怎么办?这事儿如果真的让赵天成捅上去,你也是有责任的!你们京央调查组的报告可是淡化了问题的,现在再出现另外一版,你也是会出问题的啊!”
蒋震听后,故作头疼。
他心里是有办法的,这个办法,就是故意说没办法。
“赵天成就是想要一箭双雕啊……但是,我,真没办法。”蒋震说。
彭来昌再次抓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脸色依旧铁青。
“蒋省长,这事儿你不能不管!”彭来昌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语气带着一丝哀求,更多的是被逼到绝境的焦灼,说:“赵天成那家伙明显是要鱼死网破,他真把材料捅到京央,咱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蒋震走到沙发前坐下之后,故作眉头紧锁的模样,愁眉不展说:“彭书记,我理解你的难处。可赵天成抓着的是实打实的证据,那二十二个人的违纪违法事实摆在那儿,我就算想帮你,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啊。”
“你怎么会没办法?”彭来昌起身,直接站到蒋震跟前,眼神里满是不信,皱眉说:“京央调查组的报告是你主导淡化的,你能让调查组压下这事,就一定有办法拦住赵天成!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他扳倒我,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蒋震轻轻摇头,语气沉重:“彭书记,这不一样。调查组那边是因为领导不希望广贵出现大面积腐败的负面舆情,才默许了那份轻描淡写的报告。可赵天成要是直接实名举报,带着完整的证据链,性质就变了——这是下级对上级的实名反映,京央没有理由不受理。”
蒋震看着彭来昌那焦急的模样,声音放低,继续道:“再者……赵天成敢说那种话,肯定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他这个年纪,要么再进一步,要么黯然退休……他已经做好安排,他赌得起,咱们赌不起啊。”
彭来昌颓然坐到沙发上,满脸疲惫。
他不是没想过后果——二十二人的塌方式腐败,自己作为省委书记,用人失察的责任跑不了。
轻则被党内警告、调离岗位,重则可能还要承担领导责任,多年的仕途可能就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