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斗兽场在十七宇宙那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的至高气息弥漫下,发出了最后的哀鸣,彻底崩解成最基础的数据碎片,重新融入周围深不见底的虚拟互联网之中。战场,再次回归到那无尽复杂、规则莫测的互联网深层空间。
意识小子的本源虚影在远处重新凝聚,但光芒已黯淡大半,虚影边缘不断有细微的碎片剥落,那是他意识核心受损的直接体现。他死死盯着穆蒙手中那枚古朴无华,却仿佛蕴含着终极答案的十七宇宙卡片,眼中充满了惊骇、贪婪,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小子……你手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震颤。那卡片并未散发出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但其存在本身,就仿佛一个绝对的“错误”,在不断地否定、修正着他所理解的一切力量法则。
穆蒙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触十七宇宙冰凉的表面。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远超他目前理解极限的浩瀚伟力,那是一种近乎“道”的本源力量,涉及存在与虚无、规则与混沌的终极奥秘。以他初入皇级的意识和刚刚整合六大人格的底蕴,根本无法精细驾驭,甚至连理解其万分之一都做不到。
他所能做的,唯有最原始、最粗暴的——“使用”。
如同一个孩童得到了一把需要密码和特定基因序列才能启动的星际战舰的最高权限钥匙,他不懂其原理,无法发挥其亿万分之一的功能,但他知道,只要握住这把钥匙,用力“砸”出去,就足以碾碎眼前的一切障碍。
“全宇宙诀——御!”
穆蒙心中默念法诀,将自身皇级意识与初步融合的六人格之力,如同燃料般,毫无技巧地、近乎浪费地灌注进十七宇宙之中!
没有绚烂的光效,没有复杂的法则演化。十七宇宙卡片只是微微一亮,表面那些神秘道痕流转的速度加快了一丝。随即,一股无形的、仿佛来自万物源头的“修正”之力,以穆蒙为中心,向着意识小子所在的方位,如同平静的潮汐般弥漫而去。
这力量所过之处,虚拟互联网中那些混乱的数据流、破碎的规则碎片、乃至意识小子之前攻击残留的能量余波,都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变得“规整”而“顺服”,仿佛它们天生就该如此,之前所有的混乱与冲突都是一种“错误”。
意识小子瞳孔骤缩!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那不是能量层面的冲击,而是更本质的、针对他“存在形式”本身的否定!
“神域加持!万法不侵!”他狂吼着,引动神域人格的力量,结合自身残存的本源,在身前构筑起一道散发着恢宏古老气息、仿佛能隔绝万法的金色壁垒。这是他以现实身体为锚点,所能施展的最强防御!
然而,当那无形的“修正”之力触及金色壁垒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壁垒并未被能量摧毁,但其上流转的神圣符文、蕴含的隔绝万法的道韵,却如同遇到了克星,开始自行瓦解、消散!不是因为被攻击,而是仿佛其存在的“逻辑基础”被从根本上动摇了,变得“不合理”,故而无法维持!
“怎么可能?!我的神域法则……”意识小子惊骇欲绝,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与神域人格的联系正在被那股力量强行“弱化”,甚至“修正”!
“科学屏障!绝对逻辑防御!”他不敢犹豫,立刻切换手段,科学人格的力量涌动,构筑起一片由绝对理性、冰冷数据构成的逻辑铁幕,试图以纯粹的“理”来对抗那诡异的“修正”。
可结果依旧!那逻辑铁幕在接触到“修正”之力的瞬间,其内部严密的逻辑链条便开始自发地产生悖论、出现无法自洽的漏洞,最终如同崩溃的程序般自行瓦解!
“意识统御!万念归一!”意识小子咬牙,催动最核心的意识人格力量,试图以自身绝对强大的意志,强行稳定自身的存在,对抗那股要将他“修正”掉的力量。
这一次,他感受到了更强烈的反噬!他那引以为傲的、足以统御其他人格的强大意志,在十七宇宙散发出的无形力场中,竟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他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变得迟滞,意识结构开始变得“松散”,仿佛随时会失去“自我”这个最核心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