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好的声音清冷疏离,像在问一个陌生人。
燕青樾被她这态度刺得一痛,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费力地喘息着,颤抖着手,从自己染血的衣襟内袋里,摸出一件东西。
那是一枚成色极好的羊脂白玉佩,玉质温润,却沾染了些许暗红的血渍,显得格外刺眼。
他用尽力气抬起手,将玉佩递向江慕好,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还有深深的悔恨和痛苦。
“慕好,咳咳,是我对不住你……”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力气,咳得撕心裂肺,嘴角又溢出点血沫,“这是我燕家嫡系信物,持此玉佩……可调动燕家部分产业……”
他喘得厉害,眼神却死死盯着江慕好,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补偿:“……给你防身,权当是我一点心意,生辰……”
江慕好的目光落在那枚染血的玉佩上,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反而像是被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烫到,迅速移开,落在了燕青樾那张写满痛苦和悔恨的脸上。
“你的东西,”江慕好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淬了毒的寒意,“我不会收。”
燕青樾的手猛地一颤,玉佩差点脱手,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中那赤裸裸的恨意,那恨意如此之深,仿佛要将他吞噬。
“侯爷今日替我挡了一刀,我看见了。”
江慕好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但这不代表我就要感激涕零,更不代表我会忘记过去。”
“我们之间结下的仇怨,”江慕好一字一顿,声音冷硬如铁,“比你做的深得多,也重得多,不是你今天扑上来挡一刀,就能一笔勾销的。”
恩怨,不能相抵。
她在心底无声地嘶吼,带着刻骨的冰冷:前世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种种,我永远不会忘,今生你做的这点事,迟了,也脏了。
燕青樾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那份浓烈到化不开的厌恶和恨意。
他握着玉佩的手无力地垂下,玉佩“啪嗒”一声掉落在染血的被褥上,那点微弱的光也瞬间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