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道细微到极致，却又仿佛贯穿了古今未来、划分了阴阳生死、斩断了因果宿命的……线。
这道“线”，轻飘飘地向前延伸。
所过之处，那足以湮灭万古的“寂灭狂潮”，汹涌澎湃，如同遇到了克星，无声无息地从中分开。
狂潮中，那些魔影、星辰、文明残骸，在触及这道“线”的瞬间，便如同梦幻泡影，纷纷破碎与消散，还原成最本源的虚无。
这道“线”，去势不减，仿佛无视了时空的距离，直接出现在了天道真身的眉心之前。
天道真身发出了一声嘶吼，调动无边道力，周身符文疯狂闪烁。
向前轰击而去。
但，无用。
轰，
天道真身双臂横推，万道哀鸣。
整个纪元坟场仿佛都在祂这一推之下向内坍缩。
无数破碎的仙域残骸，凝固的时空碎片，乃至那些战天者们洒落的鲜血与魂光，都被强行抽取，融入那毁灭洪流之中，化作一条横贯虚无的寂灭长河，冲向宁风。
长河所过之处，连“概念”本身都在消亡。
光不再是光，暗不再是暗。
时空失去意义，因果彻底紊乱。
宁风瞳孔紧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压力并非来自力量的强弱，而是来自存在层面的否定。
但他眼神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鸿蒙不灭体轰鸣。
体内仿佛有无数个世界在生灭，无数文明在祈祷，无数战魂在咆哮。
“杀。”
他怒吼，声浪撕裂万古沉寂。
不退反进，竟主动冲入了那寂灭长河之中。
“嗤啦，”
刺耳的侵蚀声，瞬间响彻寰宇。
宁风的道体与寂灭长河剧烈摩擦，爆发出无穷无尽的混沌光雨。
他的肌肤、血肉、骨骼在长河的冲刷下不断消融，又在鸿蒙不灭体的强大生机与无数牺牲者意志的支撑下瞬间重组。
每一次消融与重组，都带来无法想象的极致痛苦。
但他的眼神始终锐利如刀，死死锁定长河源头的天道真身。
他在逆流而上。
以身为舟，以意志为桨。
硬顶着能让皇者瞬间形神俱灭的寂灭之力，一步步逼近天道。
“愚蠢的挣扎。”
天道真身漠然，眼眸中的黑洞旋转加速，寂灭长河的威力再次暴涨，颜色从浑浊的灰黑化为吞噬一切的纯黑。
其中，甚至开始浮现出大寂灭的虚影。
那是连天道都恐惧的终极归宿的一丝气息。
“寂灭之力，你如何能挡！”
宁风能挡住大寂灭之力片刻，已是极其的意外，能抗住这么久，更是让他震惊无比。
不过，对他来说，仅此而已了。
宁风根本挡不住，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毁灭。”
天道声音沙哑无比。
轰，
下一刻，
宁风身躯剧震，重组的速度第一次跟不上消融的速度，半边身子瞬间化为虚无。
但他猛地咳出一口蕴含本源的血液，血液燃烧，化作最纯粹的生命之火与文明薪火，强行稳住身形。
“我不会走向毁灭，因为。”
“你的路，错了。”
宁风咆哮，仅存的独手捏印，引动体内太初之力、文明之火、轮回之意，以及那数百战天者的不屈战魂。
“太初·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