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
无数道凝练的刀气如同暴雨般疯狂轰击在暗金壁障之上!密集的爆炸声连成一片,震得人耳膜欲裂!丹脚下的地面不断崩塌,他整个身体被那沛然莫御的巨力推得向后滑行,在青石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沟!暗金壁障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虽然未被击破,但丹身上的暗金图腾也剧烈波动起来,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大阵…竟能如此灵活应变!其核心似乎有某种强大的意志在主导,并非死物!
僵持只持续了数息。丹熔金般的兽瞳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断。硬撼这全力运转、毫无破绽的刀气怒潮,即使是他,也需付出相当的代价。而破阵的关键,并非单纯的暴力,似乎还差了点什么…需要更精准的洞察,或者…更高层面的压制。
他猛地低喝一声,兽王神剑爆发出最后一股强横的力量,将前方的刀气怒潮短暂地逼退一瞬。借着这电光石火的间隙,丹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瞬间脱离了刀气怒潮的核心绞杀范围,稳稳落在张衡马前数丈之外。
狂暴的刀气失去了目标,如同狂怒的巨兽在阵前空地上肆虐绞杀,将地面切割得一片狼藉,留下无数深不见底的沟壑,才缓缓平息,重新凝聚成那九柄巨大的刀气虚影,在阵中缓缓流转,发出示威般的低沉嗡鸣。
丹收剑归鞘,那令人窒息的洪荒凶煞之气也随之收敛。他深青色的胸膛微微起伏,额角的暗金图腾光芒略显暗淡,显然刚才的短暂交锋消耗不小。他看也没看身后那片被刀气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地面,熔金色的兽瞳转向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的杭州知府张衡,声音低沉而直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此阵已成气候,非蛮力可速破。张知府。”
张衡被那非人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丹…丹神剑请吩咐!”
“暂围。固守阵线,不可使其门徒逃脱一人。”丹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去启禀王爷。”
张衡瞬间明白了丹的意思——这是要请并肩王定夺!他心中猛地一沉,天刀门展现出的实力和这护门大阵的恐怖,远超他的预估。王爷若亲至…那将是何等景象?但此刻,他也别无选择。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对着丹重重抱拳,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丹神剑速去!此处,交给下官了!只要我张衡还有一口气在,天刀门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丹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他最后瞥了一眼门楼上脸色阴晴不定、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惊疑和后怕的罗天魁,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湖边官道上那两道深深的滑痕,证明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短暂交锋。
张衡猛地转身,面对被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景象震慑得有些骚动的官兵,用尽全身力气嘶声怒吼,声音甚至盖过了刀阵的嗡鸣:
“全军听令!弓弩手上前!长枪列阵!盾兵结墙!给我死死围住!胆敢擅动一步者,格杀勿论!天刀门逆贼,插翅难逃!待王命一到,便是其覆灭之时!”
官兵们被张衡的怒吼惊醒,看着知府大人那决绝而略显狰狞的面容,再想到方才那魔神般的身影和即将到来的并肩王,一股混合着恐惧与破釜沉舟的凶悍之气被强行激发出来!他们齐声呐喊,刀枪并举,弓弩上弦,阵线迅速调整,如同铁桶般将天刀门总舵围得更加水泄不通,杀气腾腾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刀气缭绕的大门和门楼。
门楼上,罗天魁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他看着丹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下方严阵以待、眼神凶悍的官兵,再感受着大阵因刚才全力爆发而略显虚浮的能量流转,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他猛地一拍垛口,碎石飞溅,对着下方厉声咆哮,试图用狂傲掩饰内心的不安:
“哈哈哈!张衡小儿!看见了吗?这就是我天刀门的底蕴!什么狗屁神剑,照样被老子的大阵打得抱头鼠窜!想围死老子?做梦!有本事,就让那什么狗屁并肩王亲自来!看老子用这九天神刀阵,斩下他的狗头,祭我天刀门大旗!”
他的狂吼在西湖上空回荡,却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激起官兵的恐惧,反而引来一片冰冷的沉默和更加森然的杀意。阳光透过刀阵的缝隙洒下,在狼藉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凝重得如同灌满了铅,压抑着即将到来的、更加恐怖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