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骑兵在唐军大营外激战!
而那些原本在营外奋力挖掘壕沟、布设陷阱的唐军辅兵和工兵们,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骑兵交战的核心区域就在他们不远处,流矢横飞,随时可能有溃散的骑兵冲过来,将他们卷入死亡的旋涡。
负责监督的军官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让他们继续工作,但在如此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下,根本无人能够安心施工。
“撤!快撤回营内!外面太危险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幸存的工兵和辅兵们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丢下手中的工具和未完成的工事,如同潮水般向着最近的营门溃退而去。
他们脸上充满了恐惧,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营墙上的唐军守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骑兵在外面与楚军血战。
看着那些辛苦挖掘了一半的壕沟、摆放了不到一半的拒马,孤零零地遗留在战场上,再也无人问津。
李敬争取时间巩固防御的计划,在楚军这迅雷不及掩耳的骑兵袭扰下,被彻底打乱、中断。
营外,四支骑兵依旧在舍生忘死地搏杀,用鲜血和生命争夺着这片阵地的控制权。
而营内,原本喧嚣的施工场面已然消失,只剩下一种无奈的沉寂和更加深重的忧虑。
所有人都明白,当黎明到来时,他们将不得不以这远未完成的防御工事,去迎接楚军三十八万大军的泰山压顶之势。
今夜这场骑兵混战,已然为明日更加惨烈的决战,定下了悲壮的基调。
夜色,在血腥的厮杀中一点点褪去。
东方的天际,从深沉的墨蓝逐渐染上了一抹鱼肚白,继而泛起淡淡的橘红。
如同浸染了血水的绸缎,预示着这将是一个被鲜血彻底洗礼的黎明。
镇南关外,唐军大营东北与东南两侧的旷野上,持续了整整一夜的骑兵混战,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战斗已经从最初激烈的对冲、绞杀,进入了一种更加残酷、更加考验意志和耐力的消耗阶段。
薛怀德与高仙芝两部骑兵,已然犬牙交错地纠缠在一起。
战马的喘息声粗重如风箱,骑士们的怒吼也变得嘶哑。
地面上躺满了人马的尸体,破损的旗帜、断裂的兵刃随处可见,暗红色的血液将泥土浸染得一片泥泞。
薛怀德浑身浴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已的,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已然砍出了数个缺口,但攻势依旧狂猛,死死咬住高仙芝的中军不放。
高仙芝则面色铁青,他麾下的唐军骑兵同样损失惨重,阵型已被多次冲散又勉强聚合,全凭着一股不能退、不敢退的信念在苦苦支撑。
每一次兵刃的交击都显得那么沉重,每一次马匹的冲撞都仿佛耗尽了最后的气力。
双方都杀红了眼,都知道此刻谁先露出怯意,谁就可能引发雪崩般的溃败。
而在东北侧战场,这里的战斗则呈现出另一种形态。
赵羽的白马义从依旧保持着相对严整的队形,如同白色的潮水,围绕着呼延鹰的血鹰部不断盘旋、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