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文治武功,各有其道。”
“天儿若能静心向学,将来亦是栋梁之材。”
楚宁安慰道,随即又问:“那英儿呢?那小东西,朕离京时刚会咿呀学语,最是缠人。”
提到最小的儿子楚英,冯木兰脸上的笑意更浓,甚至带了几分忍俊不禁:
“英儿啊,这孩子……臣妾都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如今才一岁多些,别的本事不见长,唯独在吃喝二字上,天赋异禀。”
“胃口好得出奇,奶娘都常说快要供应不上,结果您猜怎么着?”
她抬起眼眸,看着楚宁,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许是吃得太好,他这身子骨长得极快,个头猛窜!”
“前两日武姐姐来信中还特意提到,说抱去给沈皇后姐姐请安时,众人惊讶地发现,英儿的身高,竟然……竟然都快赶上他四岁的哥哥天儿了!”
“站在那里,敦敦实实的,像个小石磙子,倒是壮实得惹人发笑。”
“哦?”
楚宁闻言,先是愕然,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胸膛震动。
“竟有此事?好小子!看来是个将种,光长个子了!将来怕不是要长成个擎天柱般的猛将?”
殿内回荡着楚宁爽朗的笑声和冯木兰轻柔的解说声,充满了天伦之乐的温馨。
窗外,月色清冷,关山肃穆。
窗内,春意融融,笑语晏晏。
这难得的温情时刻,暂时洗去了战争的残酷与朝堂的纷扰,只余下帝王家中最平凡,却也最珍贵的牵挂与絮语。
次日清晨,镇南关行宫的议事厅内,气氛庄重而肃穆。
巨大的南疆沙盘被置于厅堂中央,山川地势、敌我兵力分布一目了然。
炭火盆驱散了冬日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与思虑。
楚宁端坐于主位之上,身侧是一身简洁宫装、却难掩英气的冯木兰。
下方,以冯安国为首,赵羽、冉冥等一众高级将领分列两侧,甲胄在身,肃然挺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齐声行礼,声震屋瓦。
“众卿平身。”
楚宁虚抬右手,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将领坚毅的面庞,开门见山道。
“今日召诸位前来,所议唯有一事——下一步,我军该如何行动?”
“李敬收缩兵力,固守待援,高仙芝部亦在赶来汇合的路上。”
“是攻是守,是静待时机还是主动出击,朕想听听诸位的看法。”
楚宁话音甫落,一员虎将便迫不及待地越众而出。
此人身材魁梧异常,锃光瓦亮的光头在厅内灯火下格外醒目,正是以勇猛悍勇著称的将领冉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