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餐厅内的欢声笑语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暧昧流转的气息。
窗外夜色如墨,室内灯火温柔,这注定是一个激情燃烧、不负良辰的夜晚,而玲珑棉纺织厂的辉煌篇章,才刚刚翻开序章。
京华市老干部区的紫竹林旁,青瓦连绵的大院群落静卧在山影里。
西侧那座爬满青藤的宅院深处,叶振邦指尖夹着的烟卷燃至过半,灰烬簌簌落在红木书桌的宣纸上。
窗外,远处景区的山峦黛色如墨,风穿竹林的沙沙声,却盖不住听筒里传来的急促喘息。
“叶兄,”港岛那边的声音带着未愈的沙哑,混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息,“相识十余年,我从不说虚言。
此番在京华市碰壁,我认栽,可谁曾想,回了港岛竟遭人暗算,躺进医院缝了八针——这口气,我咽不下!”
叶振邦眉峰微蹙,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听筒边缘。
对方的怒火几乎要冲破电波:“这一切的根子,全在陈家那个朱飞扬!
此仇必报,我已铁了心。”
话音顿了顿,带着几分诱哄:“我听说,你们叶家在京华近来也不甚顺。
我出资金,砸多少都无所谓,你们叶家在政界发力,帮我打压陈家,如何?”
叶振邦沉默片刻,指尖烟蒂按灭在青瓷烟灰缸里,发出轻响:“此事需慎重,”他声音沉稳,“叶家根基在沪海,陈家在那边几乎无涉足,其他地方,我们鞭长莫及。”
“这好办!”
对方立刻接话,语气急切,“做一个局,把朱飞扬调去沪海。
那边想动他的人,不在少数。
只要他踏入沪海地界,咱们就让他彻底折沉在那儿,到时候,陈家自然乱了阵脚!”
挂了电话,听筒还残留着对方的余温。
叶振邦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竹林缝隙里漏下的斑驳日光,手指在窗棂上轻轻敲击。
沪海的水有多深,他比谁都清楚,朱飞扬此人手段狠辣,岂是轻易能扳倒的?
可叶家在京华的困境,又确实需要一笔资金周转。
风卷着竹叶掠过窗沿,他眸色沉沉,指尖的节奏忽快忽慢,显然,电话里的一些提议,已在他心底掀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