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甄甄了。”
薛骥依然忙着自己的,韦盛棻终于彻底惊呆在原地,她在永蔺基地的化名就叫曾甄,但她不需要听清楚薛骥是否有把甄甄这叫法的卷舌音发得足够准确也当然知道,薛骥说的是王甄颐……
她真正的好姐妹,最好的朋友,也是薛骥高中时的同学,意义特殊的一位女同学……
“什么时候的事?”韦盛棻很快回过神来,脸上的神情有些正常的复杂和紧张。
“她找过你一段时间,但她最终还是决定让我带她来见你……”
薛骥这话不只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也蕴含了更多的情况介绍。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纠结,总比三个人一起别扭要好。”
“你还有理由啦?”韦盛棻只是小小的抱怨。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糟蹋了甄甄十年的时间……我得好好待她。”
“呸,算你还有良心。赶紧的,带我去见甄甄。”
“防窥液涂好了吧?”
薛骥明知故问,共振磁感已经确认了防窥兽能液的效果和覆盖范围都十分充分。
“废话,你薛大老爷安排的事情小女子哪儿敢怠慢啊……”
薛骥懒得理会大美女的阴阳,抬手一召,金云纹戒指中的王甄颐就精准的落到外面的沙发上。
韦盛棻赶紧几步上前,摇晃着侧坐在沙发上的王甄颐还有些狼狈,但她也立即转身转头,与韦盛棻四目相交的那一刻,两人的目光都再也无法动摇……
“甄甄……”韦盛棻呆呆的动情落泪。
“棻棻……”
王甄颐也呼吸急促,然后两个美好无比的女子激动相拥在客厅之中……
薛骥依然在厨房自己忙碌,他当然听得见两姐妹的亲密交谈。
情况比王甄颐担心的要好,姐妹俩终究是相识于王甄颐最艰难的时候,也共患难过,面对陪她走过了最多风风雨雨的至亲之人,重逢的喜悦终究是碾压了一切的其他!
问清楚了一些薛骥刚才其实也暗示过的两人重逢的基本情况后,韦盛棻才鼓起勇气问出了第一个她其实有把握,但依然有些害怕的问题。
“甄甄,你没受更多苦……不是复活者吧?”
“当然不是复活者啦,不然那男人怕是会让我继续久旷下去……”
“久旷?”正常人都不太听得懂这种有些古典的措辞,王甄颐也是跟薛骥学到的这种文绉绉的用语用法。
“就是他还没碰过复活者的意思……”
韦盛棻一下来了精神,“哇就是说……你俩终于已经……”
“对啦对啦,终于个屁啊,你俩都好了一年多了人家才……”
王甄颐并不是真正介意的意思,她就是人之常情的忍不住发发牢骚,拥有她那些关键记忆的好姐妹当然也理解,并不计较的挤眉弄眼道。
“诶,怎么样?”
王甄颐翻了个白眼儿,“滚滚滚,这还用说?老娘白瞎了十年……”
这当然不是王甄颐说自己眼瞎,当初没看上薛骥的意思,而是薛骥好得让错过的这十年,本身一切就都是白瞎!白白的徒劳虚耗……
但王甄颐又立即改口。
“……也不能完全这样说,我还有你呢……”
“嘻嘻!我也有你……还有你给我的他……”
薛骥眼皮也跳了一下,这话里没有机锋,只有情意,姐妹情,和蜜意浓情。
王甄颐淡淡微笑,“我给他说了,我第一次给你看过他照片后我就知道,你喜欢上他了……”
“嗯……谢谢你甄甄……”
王甄颐的坦白,也换来了韦盛棻多年来的第一次完全坦白……
“走吧,去厨房帮他打打下手。”
王甄颐适时的提议,并不是彻底完全的坦白才是最好的真诚和心意,今天显然不是个适宜提起戴诚哲和那些负面过往的时候,王甄颐和戴诚哲之间的某些情况,她也真的还不知道该不该对韦盛棻彻底坦白……
毕竟,王甄颐虽然无意坑害自己的好姐姐,但她确实“出卖”过韦盛棻刺杀戴诚哲的那个计划……
是的,这个说法来源于薛骥。他坚称他不认为王甄颐出卖了韦盛棻,王甄颐的做法让韦盛棻拥有了自由和更好的机遇,她在戴诚哲身边也能日子好过一些,这又有什么错了?
王甄颐只是用那个刺杀计划的失败,换得了她们姐妹俩都确认更好的一条出路而已……
而不是必须得去面对那个一翻两瞪眼的你死我活之绝命赌局!
赌下去和活下来……
凭什么选择活下来的这个人是错的?
凭“赌”的周围包装、堆砌了无数的道德、大义、正义等等一切虚假的美好和所谓理由???
韦盛棻堆在刺杀周围的理由很充分,她得救自己和王甄颐,但其他的伪饰都并不算多,何况,就算她堆了很多的道德大义,也改变不了“赌命”的刺杀实质!
实质,只有强弱。它的结果只有生死。
赌实质,凭什么就一定比利用实质要天经地义的高人一等?
操盘者、肉食者、侯门高墙内、真正聪明人、真正成年人的世界里,当然不会认可这种赌实质的正当与充分。
避开这种最极端的风险,利用其它更有余地的可能性,才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唯一真谛……
小心,算个屁啊。
这里的小心,其实是深谋远虑的精细之心……
只懂得小心谨慎的,也照样会落难,会死……
所以,王甄颐很感激薛骥对她的这些理解和宽慰,这不是浓情蜜意时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但它比一切,都更能击中一个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