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必须严惩!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众人七嘴八舌,群情激愤,那场面,仿佛李红她们欺负的是他们自家的亲闺女、亲姐妹一般。
舆论的压力如同实质般涌向李红一行人,也重重地压在了负责处理此事的谢志佳肩上。
谢志佳看着眼前这几乎一边倒的舆论,又看了看程英手臂上那道清晰的划痕,再回想李红刚才那不管不顾动手的凶悍模样,以及林墨轩那句关键的提醒,他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被接连打断和冲击的思绪,目光再次转向林墨轩,语气变得更加郑重和客气:
“林墨轩同志,”他确认道,“您刚才说,您要正式追究这几位同学昨天在苏大校园内,殴打陈瑶同学致其受伤的责任,是吗?”
这时,一直躺在病床上,显得虚弱不堪、沉默不语的陈瑶,仿佛终于积蓄够了勇气,用带着浓重鼻音和虚弱气声的语调开口了。
她微微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指向王丽丽和李红,声音不大,却足够让病房里每个人都听清楚:
“公安同志……就是她,王丽丽,从地上捡起半块砖头,递给的李红……她们一群人,昨天下午放学后,在学校图书馆后面那片小树林旁边,堵住我和我室友芳华,围着我们不让我们走,还抢我们的书包……然后,李红就从王丽丽手里接过砖头,二话不说,直接就……就砸到了我额头上……”
她说着,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洁白的枕套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她颤抖着手,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病历本,递给离床最近的那位年轻大夫,“这……这是我的病历本,医生也在这里,您可以问一下我的伤情……医生说,伤口有点深,差点伤到骨头,可能会留疤……”
那位年轻大夫立刻会意,推了推眼镜,上前一步,以专业的口吻证实道:“公安同志,我是陈瑶同志的主治医生。
她额部的伤口确实是由钝器击打所致,创口不规则,深度约一点五厘米,缝了七针。伴有轻微脑震荡症状。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陈瑶感激地看了医生一眼,继续用那种带着恐惧和无奈的语气说道:“具体情况……青玉的姐姐,还有我的室友李芳华,已经去学校找领导反映了……你们要找证人,也可以去学校里找……昨天……昨天应该有很多路过的同学看到这件事情了……但是……”
她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眼神畏惧地、快速地瞟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李红和眼神恶毒的王丽丽,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哽咽和无奈:“但是……李红同学和王丽丽同学……她们家里……我们都只是普通劳动人民家庭的孩子,家里没什么背景……比不上李红和王丽丽同学家……在苏市……有头有脸……所以……我们之前一直不敢……”
她这欲言又止,这未尽之语,这恰到好处的“背景论”和“畏惧感”,瞬间像一滴冷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在所有听到的人心中炸开了花!
围观的病友家属们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怪不得这么嚣张”的恍然和更深切的同情;
谢志佳和小张公安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和冰冷;
而李红和王丽丽,则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偏偏又无法直接反驳,因为陈瑶并没有明说她们家具体是做什么的,但这种暗示比明说更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