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靡心里一暖,跟着外公进了院子。
这院子不大,墙根种着几株茉莉花,夏末正是开花的时候,白色的花瓣沾着晨露,风一吹就掉落在青砖地上,像撒了把碎雪。
香气混着厨房里飘来的米汤味,把身上残留的茅坑臭味压下去不少——外公知道她昨晚去办事,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
晾衣绳上挂着外公的蓝布衫,还有思甜的小花褂;小花褂是芳华给思甜做的,领口绣着只小兔子,思甜天天穿着不肯脱。
风一吹,衣服轻轻晃着,衣摆蹭到晾衣绳,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满是过日子的烟火气。
“那个疯子的事,处理好了?”外公把搪瓷杯递到她手里,声音压得很低,眼睛还往院门外瞟了瞟——他这辈子谨小慎微,怕再惹上“投机倒把”“资本主义尾巴”的麻烦。
苏青靡接过杯子,温盐水的温度正好,不烫嘴,是外公试了三次才晾好的。
她漱了口,把水吐在院角的茉莉花盆里,点了点头:“嗯,他不会再找咱们麻烦了。您放心,没留下痕迹。”
外公没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得她有点疼,却很踏实:“你做事有分寸,外公放心。饿了吧?我煮了小米粥,再去溜两个馒头,是你上次从海市带回来的面粉,我没舍得吃,给你留着。”说着就往厨房走,脚步都轻快了些。
苏青靡看着外公的背影,心里满是暖意。
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赶在外公出意外之前回到这个位面。
小时候她被别的孩子骂“资本家的崽子”,外公会把她护在身后,说“我家青靡是好姑娘”;她回到这个位面想报仇,外公没拦着,只是说“别伤着自己”。
“主人,巷口李大娘的早餐摊开了!”苏思思突然拉了拉苏青靡的袖子,眼睛亮闪闪地指着胡同口,仿生鼻还动了动,像小狗闻香味,“我闻到大排的香味了!李大娘做的大排面,卤汁是用酱油和冰糖熬的,还放了八角,香得能飘三条街!咱们买些回去,给外公和思甜她们也带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