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大多是海市戏剧学院的学生,之前乔春燕说这栋洋房是她家的,还邀请她们来参加生日聚会,当时乔春燕还拿出几匹真丝布料给她们看,说要请裁缝给她们做新裙子,让她们在学校的舞台剧上穿。
那时候,她们一个个围着乔春燕,鞍前马后地讨好,一口一个“春燕姐”,还跟着乔春燕一起在学校里孤立苏青玉,说苏青玉是因为嫉妒乔春燕家境好,才故意不和乔春燕说话。
现在听苏青靡这么一说,她们才反应过来,那些真丝布料根本就是乔春燕偷来的,她们哪里是来参加什么生日聚会,根本就是来帮着乔春燕糟蹋别人的家!
郑桂芬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试图把自己藏在人群里。
她是苏青玉的同班同学同学,也是苏青玉的室友,平时最喜欢趋炎附势,上个月还帮着乔春燕在表演课上排挤苏青玉,说苏青玉的表演是“野路子”,没有一点专业水平,还让其他同学别跟苏青玉来往。
现在想起苏青玉当时冷淡的眼神,郑桂芬的后背瞬间冒起了一层冷汗,心里暗自祈祷苏青靡不要注意到她。
周警官刚合上那本磨得发亮的棕色笔记本,指节还没离开封面,就见苏青靡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扫过那群缩在人群里、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地缝的同学。
秋日的阳光斜斜照在她身上,米白色的确良衬衫泛着柔和的光,可她的语气却冷得能冻住空气:“周公安,这些人未经我允许私闯民宅,把我家院子糟蹋成这样——你们自己看。”
她抬手往院子里指了指,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原本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月季花丛,此刻枝折叶落,最艳的那株“粉扇”被踩断了主枝,花瓣散落在青石板路上,沾着泥灰和蛋糕奶油;
绿油油的草坪上更惨,奶油渣像恶心的白斑贴在草叶上,空酒瓶滚得到处都是,有个啤酒瓶还砸在了广玉兰的树干上,留下一道褐色的印子;
连院子角落那口用来浇花的石井栏,都被人踢翻了,井水混着泥土流了一地,浸得旁边的青苔发黑。
“我这院子每月请人打理,光修剪花木、清理杂草就要二十块。”苏青靡顿了顿,特意加重了“二十块”三个字——这个年代的海市,普通工人每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块,二十块够买三十斤大米,够一家三口吃小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