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李羿来到建康宫,告诉陈兴国去请朱子来找传国玉玺,这次他又会有怎样的算计呢?让我们一起往下看。
待到陈兴国走后,李羿迈步来到掩埋萧永明尸骨之处,他双手合十,念动法咒,随后一指,萧永明的灵魂从地下升起,周身散发着强烈的煞气。
“怨气这么重,难怪幽冥灵使带不走陛下,想来陈兴国之所以性情大变就是受这煞气影响吧。”
“李羿!你是来抓寡人的嘛?”
李羿摇头笑道:“我是来帮陛下完成心愿的,顺便送您去幽冥界。”
“是你把寡人害成这样的!你还有脸说!”
“既已身死,陛下就没必要再称孤道寡了,咱们还是拉近点关系,显得亲切一些的好。”李羿伸手用佛法凝聚出一条锁链将萧永明捆住,而后笑道:“我以后就叫陛下萧老居士如何?”
“你放开寡人!”
萧永明试着挣脱铁索,但他一个刚刚化作厉鬼的鬼魂又怎么可能摆脱李羿的束缚。李羿单手立掌,念动经文,金色的梵文从他口中飞出,飘向萧永明,每个字都像是一块烙铁灼烧着他的灵体。
一段经文诵罢,萧永明再也扛不住了,开口道:“你说要帮我完成心愿,就是这么帮的?”
“看来现在能与萧老居士好好聊聊了。”说完挥手将铁索化作金光消散。
萧永明一脸幽怨地看着李羿,冷声道:“你不是来找传国玉玺?”
“萧老居士果然了得,一猜就中。”
“哼,那你自己找啊。”
李羿指着被陈兴国挖得不成样子的院落笑道:“陈兴国都快把建康宫翻了个底朝天了,这样都没能找到,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还是直接问萧老居士来得更快。”
“我不会告诉你的!”
“其实,我找这传国玉玺是想把它交给您的儿子。”
“那三个逆子既已赶到非但不带兵来援,都躲在百里之外,还让陈兴国来逼我退位!我怎么可能把玉玺交给他们!”
“萧老居士应该知道这世上没几个人能经得起那至高之位的诱惑,更何况又是离那个位子最近的三人?咱们换个角度想想,即便他们带兵来援,也是无法改变败局的。”
“想不到我萧永明竟然养出三个这样的儿子!我真想亲手掐死他们!”
“可以啊!不如咱们就拿传国玉玺为饵,引三位殿下前来争抢。届时,萧老居士就可以亲自动手了。”
“你休想骗我交出玉玺!若是被你拿到肯定会送给你那北魏小皇帝!”
“朱子很快就到了,以他的修为定能找到玉玺,想来应该会把玉玺交给太子,而朱学一派也会尽数投效。现在二殿下正与三殿下联手对付太子,如此一来太子或许能扭转败局,那这仗还有的打。待到他们两败俱伤,我们也好坐收渔利。”
“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哦?不知以萧老居士现在的处境又能做些什么?”
“我会诅咒你,诅咒元俊,诅咒你们这些把我害成这样的人!”
李羿点头笑道:“好好好,看来这趟还真是来对了。别在那躲着了,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没?”
唰的一声,一柄宝剑飞来,直接插在了李羿身前。这是萧永明生前绞尽脑汁才求得地宗道首为他铸造的梁王剑,是用金银铜铁锡的合金打造出的五色剑,剑身刻着“永治四方”的小篆铭文。
萧永明看到这把剑立刻紧张起来,因为这把剑正是他的灵魂寄宿之所,他开口道:“你是怎么找到这把剑的?”
“自然是一直派人在监视你啊。额,这么说不太贴切,出来吧!”
一只美丽的白狐从大殿里走了出来,随即化作人形,正是九尾妖狐白若伊,她开口道:“他把玉玺和这把剑藏在一起了,玉玺我碰不得,就把剑给你拿过来了。”
“九尾妖狐?”
“怎么样,是不是很眼熟啊?就是她在梦境中劝你把传国玉玺藏起来的。当然了,这也是我灭梁计划的一部分。”
“我有人皇龙气护体,妖族怎能近身?”
“一般的妖族肯定不行,但帮助大禹治水的十二神兽却可以,这是禹王的恩典。九尾妖狐便是其中之一,当年的人皇商纣王不就被九尾妖狐变化的苏妲己迷的神魂颠倒嘛。”
李羿转向白若伊问道:“你可知上天为何要派那只妖狐去迷惑帝辛?”
白若伊摇了摇头。
“他和萧老居士一样,都是儒武双修,而且都达到了超凡境,最关键的是他掌握了炼化人族气运的方法,如果放任不管,他很可能会成为第一个长生不死的人皇。上天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所以才会有武王伐纣的故事。”
“我才不关心这些,你答应我的火灵丹呢?”
李羿从麻布袋里取出一个葫芦丢给了白若伊,随口说道:“去救你妹妹吧!告诉她以后不要随意踏足九州,若不是我救下她,肯定会被天宗道士抓去炼丹。”说完转身拔出梁王剑扛在肩头。
白若伊行礼道别,李羿只是挥了挥手,连头都没回。白若伊略显失落,随即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不见。
“李羿,你身为正道修士,竟然与妖族勾结!”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的,同理并不是所有妖都是坏的。不论是人是妖,都是这天地之间的生灵,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萧老居士难道忘了佛门众生平等的教义了?也对,你连寻常的百姓的生死都不当回事,真不知道你修的是什么佛。”
“我何曾不在乎百姓的生死?”
“你若真的在意他们的生死,又怎会命人守住南门,不让百姓逃离建康!我与罗延大战引发水灾,江南水道多处决堤,可你一不筹银赈灾,二不派人安抚民心,仅仅是免除受灾州县的赋税,让当地官府自己筹措银两修补堤坝,救济灾民。
你知道有多少府衙是去寺庙里借钱补堤的嘛?你知道有多少灾民为了一口饭把孩子送到寺里当和尚嘛?你又知道有多少尼姑庵借机诱骗少女出家,实际却是沦为他人的玩物嘛?你标榜自己修的是菩萨道,敢问哪位菩萨会这么干?”
“重用罗延确实是我失察……”
“失察?萧老居士说的未免也太轻了吧!你重用罗延就是为了利用他来帮你敛财,每次你要修缮宫殿庙宇都是佛门捐钱捐物,还有佑卫的开销也是他出的!
若是没有这么多花钱的地方,罗延又怎会指使手下干出那么多伤天害理,卑鄙龌龊的事来!萧老居士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己不知道罢了!你不是一直搞不明白为何你修佛只能修佛法,修不了佛门武学嘛?
告诉你,因为不动尊菩萨早就看透你本心非善,又怎会传你真正法门!只让你修法也是为了通过佛经唤醒你内心的真善美,但你修了,懂了,却不做,这么多年都白修了!”
李羿的话让萧永明无地自容,但他身上的怨气开始消散,当皇帝这么久,跟他讲真话的人越来越少,他就是在一句一句谎言与恭维之中迷失了自己,最终走向腐朽和堕落的。
李羿先用《地藏本愿经》消减萧永明的怨气,现在又直接道出他的症结,本就精通的佛法的他自然能够醒悟。萧永明双手合十,行礼问道:“我愿意受罚,还请修缘送我去地狱吧。”
“难道萧老居士不想弥补一下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嘛?”
“那我该怎么做?”
“跟我随处走走,萧老居自己就知道该怎做些什么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李羿扛着梁王剑,带着萧永明在南梁境内四处闲逛,带他看到了南梁百姓的真实生活,这可是他生前根本看不到的真实世界。
由于这几年来萧永明不仅是搜刮钱财,还从民间征收铁器用以打造偃甲军,许多百姓家里连锄头都被收走了,几户人家共用一口铁锅的情况更是屡见不鲜。
要知道没有了铁器,百姓的耕作、生活都会受到影响,粮食也随之减产,可朝廷的税赋却一点没减,所以说南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并不为过。
萧永明看到这些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问李羿北魏是如何打造出墨家重甲军的,后者给出的回答是加大铜铁矿的开采,借用巫蛊教的手段探测出多的矿脉,而后由朝廷出面征收土地并进行开采。
这事还得多谢岚泽和小尸妹的鼎力支持,拜月教派出了三十六名蛊师千里迢迢奔赴北魏,若没有之前的苗疆之行,李羿也想不到这个法子。
在看过民间疾苦之后,萧永明不说是大彻大悟,也算是悔过自新了,于是乎李羿将他送入幽冥界受罚,再后来,他成为了十殿阎罗之一,不过,这是后话就不赘述了。
另一方面,朱子正如李羿所说,不仅找到了玉玺,也全力支持太子,毕竟他才是正统,朱子的选择无可厚非。
然而,南梁混乱的局势并没有拨乱反正的迹象,因为陈兴国得到了修罗殿的帮助,总是在战局焦灼之际下场,不论哪方落败,他都会帮上一把,并收编双方的残兵,很快就发展成了一股拥有五万大军的新兴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