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土妹在自己的粥碗里舀了一小调羹的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塞进狗娃嘴里,回答道:
“也是,有空我跟连英聊聊,总不能这样子下去,你说是不是?”
“那就有劳嫂子了,我想不出办法,你们聊聊,或许能聊出好办法来。”
单连英跟来了龙湾镇,小七真是又喜又忧啊。
在柱子家,赵寡妇也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饭。按照柱子交代的,今天早上锅头要洗两遍,炒的菜不能放油。
菜炒好了,没放油的菜干巴巴的,就像是被晒干的一样,看着就没有食欲。赵寡妇叹了口气,推开房间门,叫喊道:
“都吃早饭了,还不起床?”
柱子昨天拉了那么多,浑身无力,晚上也不起来吃,现在肚子早就饿得不成样了。只是现在身体更加无力,他沙哑地回答:
“扶我起来,我翻身都快翻不了了。”
柱子还真的很虚弱,就因为拉了一次肚子,眼窝都陷下去,颧骨凸起,嘴巴也合不拢,总是微张着。赵寡妇叹了口气,走进去把柱子扶坐起来。
“你老说是这个油害你拉肚子,之前吃了这么久不见拉,我和小丽他们不也吃了吗?也没事。我看就是你自己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不就是撞见瘟神了。”
想着自己昨天也没吃什么啊,就是在黄德运家吃了一餐杀猪饭,中午都没吃,直接回到了家里,就吃一碗粥。柱子饿得手发抖,哆哆嗦嗦。
“瘟神?真有可能是瘟神!你会。得给我烧香,把他请走。不然我死了,你又得守寡。”
“乱说什么呢?快把手抬起,伸进袖子里面。”
赵寡妇还是挺关心柱子的,就像帮小孩穿衣服一样,伺候着。
石大辉和阿旺靠在门口,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有点担忧地问:
“爹,你是不是要死了?等你死了,把你的杀猪刀给我,我长大也要杀猪,杀猪有肉吃。”
“呸,你爹我要活到九十九呢。”
柱子自己说死可以,石大辉说他死,他就不乐意了,差点气得从床上掉下来。
赵寡妇连忙把柱子撑住,又冲外面叫喊:
“阿来,还不进来把你爹扶出去。”
阿来比阿旺大,他有点不情愿地进来扶柱子。他也拉过肚子,不见是要谁扶?他爹这是明显的爱磨难人。
是不是磨难,只有柱子自己知道了。他被搀扶出来,脚步轻飘飘的,坐到椅子上,感觉不是屁股朝凳,而是漂浮在云朵里。
湾前村的黄德运带着哑巴儿子阿顺,急匆匆地跑上了操场,大老远就叫喊:
“柱子兄弟,怎么回事?我水都烧开了,怎么不去杀猪啊?”
柱子刚吃了一口赵寡妇帮喂的热粥,肚子里发麻发烫,哪里还能回答黄德运?
赵寡妇又喂了一口柱子,把调羹放下,站在门口招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