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疲惫的柱子连续叫了几声,也没听到赵寡妇回答。他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单手撑着旁边没有被屎溅到的石头,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卯起劲又喊:
“惠萍,惠萍,惠萍我的娘哦。”
“来了,来了。”
赵寡妇刚才已经听到柱子叫了,以为都已经走过来了,就懒得应,哪知道柱子拼了命的叫。
柱子气得眼皮都快翻了过来,有气无力地骂:
“你是要气死我啊!叫你惠萍你不应,叫我的娘,你就应了。”
赵寡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又不是我让你叫的,你那裤子都是屎了,先把它脱掉,我倒点水给你洗手先。”
“哎呀,你今天煮的菜,放的什么油啊?把我拉成这样。”
柱子还在埋怨,他浑身软绵绵的,站起来都没有力气,手撑着那石头好几下,才站起来一半,摇摇晃晃,又扶住那菜园的竹篱笆。
这菜园的竹篱笆都围了一年多,风吹日晒,那些竹片都快腐化了,哪经得住柱子这样的扶啊?哗啦一声,连人一起往里倒去。
围得再密的竹篱笆,也难挡住偷吃的鸡。围得密了,鸡就会从上面飞进去,叮菜叶吃。所以赵寡妇和小丽平时也会去砍一些刺回来,架在这竹篱笆上面,防止鸡飞进来。
现在好了,柱子跟着竹篱笆倒下去,那脸就刚好磕在了篱笆头上的那些刺。疼痛使得他身体一缩,不由自主地往回滚。
这边可是柱子自己刚刚拉的一大片屎啊,这一滚,就滚进了屎堆里,衣服也脏了不说,下巴都碰到了那屎渣。
赵寡妇没眼看了,把那一桶水倒走,骂了起来。
“你今天是撞邪了还是怎么了?”
柱子都没有力气和赵寡妇吵架了,疲弱地说:
“好狠心的妇人啊,水打来了也不给我洗,倒走去。”
“你浑身都是屎了,这点水哪够你洗?过来躺在那水槽下淋吧。”
赵寡妇是真的没眼看柱子了,夹着柱子的衣服,提起水桶往回走去。
也还真是,现在脏成这样,别说是一桶水,三桶水也洗不干净,真得去到那水槽下冲洗。
柱子也不怪赵寡妇了,爬起来把那满是烂屎的裤子提好,步履蹒跚地走回水槽边。往那哗哗直流的水柱下一躺,疲惫地喘气。
再怎么样,那还是自己的丈夫,赵寡妇站在一旁骂骂咧咧。
“你还不快点洗,把裤子也脱下来搓一下,这么好的裤子不能扔了。”
脱肯定是要脱的,不脱怎么洗得干净?柱子依然躺着不动,他太累了,要休息一会。
“你去……你去操场那头给我守着,有人……有人回来就叫……就叫,叫大声一点,别……别让我出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