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品,价值不到十万。”
易天赐的声音更低了,几乎融进了展厅隐约的背景音乐里。
他微微侧身,嘴唇几乎未动,那句话像是一缕气息,只飘进马灵儿的耳中。
“还真是……”
她轻轻点头,随即又笑了笑,“不过这仿品也挺值钱的。”
她稍作停顿,像是努力从记忆中打捞什么。
“我听说祝枝山留下的画作很少吧?”
虽然不是很懂行,但她依稀记得家里老爷子喝茶时曾提过几句,说祝枝山的字画如风似雨,洒脱难摹,真迹罕见,得一纸便可视若珍宝。
“话是这么说没错。”
易天赐语气平稳,眼神仍没有离开那幅画,
“只要是爱画之人用来收藏的话,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他停顿片刻,像是斟酌接下来的话,“毕竟,对于那些安心搞收藏的人来说,画的价值是其次。”
“喜欢就好。”
马灵儿若有所悟地接了一句。
“嗯,要是拿来投资换钱的话,那肯定就不值当了。”
易天赐觉得吧,对于那些真正的收藏家而言,每一次入手一件藏品都像是一场心怀期待的赌局。
输赢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一鉴之差。
可若是真心喜欢,眼底有光,心里有热,那么即便它不是真迹,即便市场不认,那份欢喜本身就已值得。
输赢,反而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80万一次!”
娄晓娥高声喊道,声音在拍卖厅中回荡,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这第一件拍品由她亲自落锤。
“80万两次!”
娄晓娥目光扫视全场,手中的木槌微微抬起,仿佛随时就要落下。
“80万三次!”
语速稍缓,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成交!”
木槌应声而落,发出清脆的响声,一锤定音。
“恭喜王大少拍得此藏品!”
娄晓娥面带微笑,朝二楼包间的方向点了点头。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夹杂着低声的议论和羡慕的叹息。
随着娄晓娥将落槌确认书递交给胡经理,这笔交易正式生效。
那八十万,扣除拍卖行的佣金,也确确实实进了娄半城的口袋。
虽说中间有一道手续费,可这银楼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产业,所谓左手出、右手进,钱终究没有流出他们的掌控范围。
横竖都是自家人的交易,进哪个口袋,又有什么分别?
总而言之,这一幅当代油画,娄半城肯定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他坐在显然极好。
“你们都在这里啊!”
就在第三件拍品——一件清中期官窑瓷瓶开始竞拍的时候,娄晓娥推门走进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