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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4章 巨大的排场震撼人心(1 / 2)

腊月二十八,鹤城枫叶镇的年味儿已然浓得化不开。

街道两旁光秃的杨树枝丫上挂着串串红灯笼,在凛冽的寒风中轻轻摇曳,映得积雪都泛着暖光。

寒风卷过,带起零星鞭炮碎屑和家家户户窗里飘出的炖肉香气,是一种混合着硫磺、油脂和冰雪的独特年节气息。

乔家小小的客厅里,土暖气烧得足,玻璃窗上凝了一层厚厚的水雾,偶尔被调皮的孩子划开一道,好奇地窥探着室内的热闹。

乔雨琪一家是昨天刚从江州回来的。

此刻,小姨家不算宽敞的屋子里,挤满了闻讯而来的亲戚。

沙发、板凳、甚至临时从邻居家借来的几个马扎上都坐满了人,茶几上堆满了瓜子、花生、酥糖和冻得硬邦邦的冻梨。

男人们抽着烟,吞云吐雾间聊着今年的收成、来年的打算和城里的新鲜见闻,女人们则在厨房和客厅间穿梭,忙着张罗晚饭,锅铲碰撞声、油炸食物的滋滋声、说笑声不绝于耳。

孩子们尖叫着在人群缝隙里追逐打闹,差点撞翻墙角那盆养了多年的君子兰,被大人笑骂着呵斥两声,又嬉笑着跑开。

乔雨琪安静地坐在靠近阳台的一张小凳子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耳边是熟悉的乡音和喧闹,一种归巢般的宁静感包裹着她,却又隐隐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漂浮感,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另一端牢牢系在江州,系在那个人的身上。

她带回来的新衣服和给亲戚孩子们的礼物,早已被母亲赵娟热情地分发出去,引来一阵阵真心实意的夸赞。

“哎呀,雨琪真是越来越俊了,大城市的水土就是养人!这皮肤,这气质,跟电视里的明星似的!”

“瞧瞧这衣服料子,这款式,江州买的吧?得老贵了!还是雨琪有眼光!”

“雨琪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高材生,在大公司上班,以后更是了不得!”

话题自然而然地,又引向了那个枫叶镇家喻户晓的名字。

“要我说,还是彩霞和承文有福气啊,生了个那么出息的儿子!”

大舅嘬了口旱烟,脸上泛着红光,声音洪亮:

“张杭那孩子,真是咱镇上头一份!听说是啥游戏公司的大老板?老厉害了!手指缝里漏点都够咱们吃一年的!”

“何止是游戏公司!”

二姨夫刚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身寒气,迫不及待地加入讨论:

“我在江州工地干活那会儿,听工头说的那可邪乎了!啥科技公司、传媒公司、还有那个老多人用的威信,都是他的!电视上那个爸爸在哪儿,也是他公司拍的!了不得啊!咱们镇真是出了条真龙!”

小姨端着一盘刚炸好的、金黄酥脆的茄盒走过来,放在已经堆得满满的茶几上,擦擦手笑道:

“那可不,张杭现在可是这个!”

她翘起大拇指:

“雨琪,你跟他处得挺好的吧?”

她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显而易见的羡慕,眼神在乔雨琪脸上逡巡。

乔雨琪抬起眼,微微笑了笑,点点头,声音轻柔:

“嗯,挺好的。”

总不能否定什么。

只好顺水推舟。

不过乔雨琪觉得自己回答的还蛮顺利的。

“我就说嘛!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杭子现在这么发达,对咱雨琪肯定差不了!”

三婶嗑着瓜子,语气笃定:

“雨琪,啥时候喝你俩的喜酒啊?咱们可都等着呢!到时候肯定得是世纪婚礼,轰动全国那种!咱们这些亲戚也能跟着沾沾光,去大城市见见世面!”

这话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

正和连襟聊天的乔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化开,只是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含糊地嗯啊两声,眼神飘向别处,没接话茬。

他能说什么?

难道说张杭那小子身边红颜知己无数,自己女儿只是其中之一?

说现在还分手了?

这话打死他也说不出口,窝心又无奈。

更何况,张杭对自家,对雨琪,确实是掏心掏肺的好,物质上从未短缺,情感上对雨琪也极尽呵护,每次来看望都礼数周到,挑不出半点错处。

只是这背后的复杂关系,像一根刺,让他这当爹的心里总是堵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赵娟刚好从厨房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酸菜白肉出来,听到这句话,连忙打圆场,脸上堆着笑:

“孩子们的事儿,他们自己心里有数,现在都兴晚婚,讲究个事业有成,再说人家张杭事业做得那么大,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哪顾得上这些,咱们啊,等着就行了,不急,不急。”

她走到乔雨琪身边,借着放盆的动作,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宽慰和无奈。

乔雨琪垂下眼睫,看着杯中起起伏伏的茶叶,轻声附和:

“嗯,还不急呢。”

她确实不知道会和张杭怎样。

结婚?

这个看似顺理成章的选项,却因为那个她隐约感觉到、但张杭始终温柔地将她隔绝在外的、庞大的、属于他的另一个世界而变得迷雾重重。

她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张杭似乎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周围的这片纯白和宁静,不让她沾染外界的丝毫纷杂。

每天能在威信上和他聊聊天,听他几句关心,分享些日常琐事,感受他那份似乎独属于自己的专注和温柔,目前的她,觉得这样压力不大,甚至有些贪恋这份看似完整的宁静。

至于未来......她轻轻晃了晃头,似乎想把那点迷茫和隐隐的不安甩开。

酒菜终于上桌,小小的餐厅挤得满满登登。

男人们推杯换盏,气氛更加热烈,夸赞张杭的声音又一次次响起,夹杂着对乔家未来的美好祝愿和隐隐的巴结。

乔亮和赵娟应和着,笑容底下藏着只有彼此才懂的复杂心绪。

乔雨琪安静地吃着菜,小姨做的酸菜汆白肉酸爽开胃,肉片肥而不腻,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她却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偷偷拿出来,藏在桌下看,是张杭发来的消息:

“在干嘛?吃饭没?老家冷记得多穿点衣服,我很想你。”

简短的几个字,却像有魔力一般,让她的心微微一定,一股暖流驱散了那点不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点。

她飞快地回了一句:

“在姨家吃饭呢,很好吃,你也是,别忙太晚。”

想了想,又加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

锁屏,将手机紧紧攥在手心,周遭的喧闹和议论似乎暂时远去。

她夹起一块鱼肉,细细地剔着刺,心想,就这样,似乎也不错。

至少此刻,他的关心是真实而温暖的。

......

江州,川菜馆的一个包间里,热气腾腾,辣香弥漫,红色的干辣椒和花椒在滚烫的油锅里滋滋作响,引人食指大动。

孙冬做东,请几个好朋友吃饭,算是年前小聚。

桌边坐着丁凯和他的女友杨琳,还有略显腼腆、打扮精致的赵小涛。

姜然也带来了两个自己的闺蜜。

一个长发飘飘、气质文静、戴着眼镜的叫做刘雯,另一个则是短头发,发型利落,个子约莫一米六,穿着牛仔外套和工装裤,脚下蹬着一双马丁靴,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和飒爽,名叫陈悦,一看就是个爽利甚至有些男孩子气的姑娘,说话声音也略低沉。

“欢迎新朋友。”

丁凯笑着主动活跃气氛,给双方介绍。

他和孙冬、赵小涛经常一起玩,和姜然也见过几次,不算陌生。

姜然笑着介绍,落落大方:

“这是我好朋友,刘雯,陈悦,她们是做设计的。”

大家互相寒暄落座。

孙冬忙着给大家倒饮料倒酒,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刘雯和陈悦打量着孙冬,低声跟姜然交换着眼色,然后刘雯笑着说:

“然然眼光不错嘛,孙冬看着挺靠谱的,是个实在人。”

陈悦也点点头,很哥们儿气地拍了拍孙冬的胳膊:

“对我们然然好点啊,不然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孙冬憨笑着连连点头:

“必须的必须的!”

酒过三巡,吃了大半,几瓶啤酒下肚,气氛更加热络。

陈悦显然酒量一般,脸颊泛红,话也多了起来,那股子爷们气更足了。

她瞧着对面一直细声细气、吃东西都小口小口、偶尔还翘起兰花指的赵小涛,越看越觉得有趣,忽然噗嗤一笑。

“嘿,涛妹儿。”

陈悦大喇喇地开口,带着酒意,声音也大了几分:

“难怪他们都叫你涛妹,你这咋比我们姑娘家还秀气呢?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哈哈,挺可爱啊。”

赵小涛正夹着一块豆皮,闻言动作一顿,没好气地飞了个白眼过去,兰花指下意识地翘得更高了,声音娇柔却带着反驳:

“人家这是礼貌,好吗?绅士风度,懂不懂?再说了,我可是纯爷们!心纯爷们!倒是你,一个小女子,怎么举手投足比我还爷们唧唧的?这拳头,啧,练过啊?”

他说着,还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陈悦放在桌面上、骨节分明的手。

“嘿!”

陈悦被他一怼,反而来了兴致,拿起酒杯灌了一口,哼笑道:

“我这是豪爽!真性情!姐是如假包换的纯娘们,懂不懂?就是不喜欢扭扭捏捏那套!”

赵小涛把豆皮放进碗里,撇撇嘴,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挑衅和玩笑:

“哟~谁知道呢?光说谁不会呀?你怎么证明你是纯娘们啊?掏身份证不算哦~”

这话本是朋友间带着玩笑性质的挤兑,没想到喝高了的陈悦格外较真。

她腾地站起来,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几步走到赵小涛身边,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抓住赵小涛的手腕,在赵小涛的惊呼声中,直接按在了自己胸前!

虽然隔着牛仔外套和毛衣,但那柔软的触感依旧清晰无误。

赵小涛瞬间僵住,脸唰地一下红成了熟透的番茄,触电般想缩回手,却被陈悦带着酒劲紧紧按住。

“现在信了吧!姐货真价实!有料的!”

陈悦扬着下巴,得意地笑着,趁着赵小涛懵逼羞窘、大脑空白的瞬间,又快速低下头,啵地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声音响亮。

“哈哈哈!”

丁凯第一个爆笑出声,拍着桌子看热闹,眼泪都快出来了。

赵小涛这才彻底回过神,啊地惊叫一声,猛地抽回手,捂住被亲的脸颊,整个人羞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耳朵尖都红得能滴出血来。

“你!你你,你个女流氓!你怎么占我便宜啊!”

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带着难以置信的羞愤。

姜然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脸颊发烫,赶紧起身把咯咯直笑、站都有点站不稳的陈悦拉回座位,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冬哥,凯哥,琳琳,涛涛,真对不起!她喝多了就这样!酒量不行还爱上头,一喝多就控制不住,爱开玩笑,以前真没这样过,这次没轻没重的,悦悦你收敛点!快坐下!”

陈悦被按在椅子上,还在嘿嘿傻笑,摆着手,醉眼朦胧:

“没事儿,没事儿,开个玩笑嘛!主要是看涛妹太可爱了,没忍住,小脸还挺滑溜,失礼了,失礼了啊涛妹,别介意,姐自罚一杯!”

说着又要去拿酒杯。

孙冬也是哭笑不得,虽然有点意外,但毕竟是自己女朋友的闺蜜,只好硬着头皮打圆场:

“没事没事,都是朋友,开玩笑嘛,活跃气氛了!涛妹儿脸皮薄,你们别逗他了,悦姐,吃点菜,压压酒。”

丁凯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地笑着:

“哎呦喂,这可是我们涛妹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初吻啊!就这么没了?陈悦你得负责啊!打算啥时候娶我们涛妹过门?”

陈悦大手一挥,满不在乎:

“初吻?瞎说!就亲个脸蛋儿,算哪门子初吻?嘴对嘴那才算呢!涛妹儿,要不......哎哟!”

话没说完,被姜然偷偷在腰间掐了一把,疼得叫了一声。

“闭嘴吧你!”

姜然又气又笑,赶紧捂住陈悦的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姑奶奶,你可少说两句吧!吃点菜,醒醒酒!”

说着夹了一大筷子豆芽塞进陈悦嘴里。

赵小涛捂着脸,又羞又恼,嗔怪地瞪了唯恐天下不乱的丁凯一眼,小声嘟囔:

“凯哥你就跟着起哄吧,我的清白啊,以后可怎么嫁人......”

但那语气里,羞窘多于真正的愤怒,毕竟都知道是喝多的玩笑。

一场小风波在姜然的强势控场、孙冬的打圆场和大家的笑声中算是过去了。

姜然心有余悸,不敢再让大家多喝,赶紧招呼大家吃菜喝饮料,转移了话题。

丁凯顺着话题问孙冬:

“冬子,过年啥安排?哪天回老家?”

孙冬搂着姜然的肩膀,笑着说:

“后天走吧,在家待个四五天,陪陪爸妈,然后早点回来。”

丁凯点点头,然后看向身边的杨琳,眼神温柔:

“我初一得跑一趟魔都,去琳琳家,正式拜见丈母娘和老丈人,提亲去。”

“哦?要去见家长了?”

孙冬挑眉:

“好事啊!紧张不?魔都那边规矩大不?”

姜然也好奇地看向杨琳:

“我记得上次琳琳说老家是这边的呀,叔叔阿姨现在在魔都定居了吗?”

杨琳摇摇头,语气平静:

“不是,我妈后来改嫁了,嫁到了魔都,我和后爸那边的亲戚也不算太熟,过年回去看看我妈。”

姜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

“那你亲爸爸。”

“没了。”

杨琳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的。”

桌面上瞬间安静了一下。

轻松的气氛稍稍凝滞。

姜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问错了话,触到了别人的伤心事,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啊,不好意思琳琳,我不知道......”

“没事儿,”

杨琳笑了笑,笑容里有些淡然,拍了拍丁凯的手:

“都过去很久了。”

丁凯在桌下紧紧回握住杨琳的手,无声地给予支持。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大家默契地没有再深入,转而聊起了过年期间的电影和其他的趣事。

聚餐结束,各自散去。

第二天,丁凯精心收拾了一番,把杨琳送到了机场,飞往魔都。

看着杨琳过安检的背影,丁凯深吸一口气,开始为自己前往魔都的行程做准备,心情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也夹杂着些许拜见岳父母的紧张。

......

杨琳抵达魔都浦东国际机场时,是后爸家的小姑,开着一辆白色的特斯拉odel来接的她。

小姑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烫着时髦的短发,穿着考究的羊绒大衣,说话带着明显的软糯的魔都口音,眼神里透着精明。

一同来的还有小姑父,一位看起来有些严肃的退休干部,和小姑的女儿,也就是杨琳后爸的外甥女,一个二十七八岁、看起来有些内向、身材微胖、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姑娘。

车子驶出机场,汇入魔都繁忙的车流,最终驶向位于魔都北区的外山镇。

这里不像市中心那样高楼林立、霓虹闪烁,更多的是些六七层高的老式公房居民楼和一些新建的中档小区,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生活气息浓厚,但整体面貌略显陈旧。

后爸家的房子在一个有些年头的工人新村小区里,两室一厅,八十多平米,装修是十几年前的风格,收拾得还算干净整洁,但空间显然不算宽敞,家具也有些旧了。

晚上,算是为杨琳接风,后爸做东,在镇上一家看起来最气派、门口挂着大红灯笼的外山饭店包间里,一大家子人聚在了一起。

后爸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哥哥前年病逝了。

大姑家是早期的拆迁户,分了三套房,条件不错。

小姑家条件更好些,姑父是退休干部,家里也有拆迁分的房产,包括一套联排别墅。

小叔家条件则差很多,还在租房住。

后爸自己,早年是靠着兄弟姐妹的帮衬,才花了四十万在这边买了现在这套房子,如今也值小两百万了,算是他最大的资产。

餐桌上,氛围表面热络,推杯换盏,但杨琳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隔阂和微妙的分寸感。

后爸在他的兄弟姐妹面前,姿态放得比较低,话不多,多是附和,偶尔给各位兄长姐姐敬酒。

母亲也变得比平时更沉默些,只是偶尔给杨琳夹菜,问问她工作累不累。

小姑显然是席间的中心人物,说话带着一种自然的优越感和掌控力。

“琳琳现在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哦,”

小姑笑着打量杨琳,目光像在评估一件商品:

“工作也稳定了吧?是在那个......江州?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考虑个人问题啦,女孩子嘛,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我在魔都这边认识不少不错的男孩子,家里条件都蛮好的,基本都是拆迁户,房子好几套,工作也体面,你要是愿意留在魔都发展,小姑可以帮你介绍介绍,肯定比你在江州找的要强。”

杨琳礼貌地笑了笑,放下筷子,清晰而又坚定地说:

“谢谢小姑关心,不用麻烦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这次回来就是商量结婚的事。”

“哦?有男朋友了呀?”

小姑略显惊讶,放下酒杯,随即又笑起来,只是笑容淡了些:

“那也挺好,挺好的,是哪里人啊?做什么工作的?家里条件怎么样?”

她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

“他是北方人,做点管理工作。”

杨琳回答得比较简略,她不太想在这种场合、对着这些并不算真正亲近的亲戚过多谈论丁凯的细节。

小姑见状,眼神闪动了一下,似乎觉得杨琳有所隐瞒,但也没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管理工作好啊,有前途,那到时候结婚,可要带来给我们看看哦。”

转而聊起了其他家常,比如谁家孩子考上了好大学,谁家又买了新车。

这顿饭,杨琳吃得有些格格不入,仿佛自己是个突然闯入别人家庭聚会的外人,听着他们谈论着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人和事。

她和母亲的感情本就因为多年的分离和母亲组建新家庭而有些疏远,此刻更觉得没什么共同话题,只是机械地吃着菜,偶尔回答一两个问题。

饭后回到后爸家,因为房子小,杨琳只能和后爸的女儿,那个微胖的、爱追剧吃零食、叫小爽的妹妹挤一个房间。

妹妹人倒是挺好相处,没什么心机,只是两人共同语言也不多,一个刷着快音,一个看着偶像剧,偶尔交流一下明星八卦。

在客厅坐下休息时,杨琳觉得是时候说正事了。

她看着母亲和后爸,开口道:

“妈,叔,我男朋友丁凯,他大年初一过来拜访你们。”

母亲正在削苹果,闻言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初一过来?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她敏感地察觉到什么。

“嗯。”

杨琳点点头,尽量让语气平静:

“我们打算今年结婚了,应该快了。”

“结婚?”

母亲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带着诧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苹果皮都断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透?说结就要结?什么时候定的?”

杨琳微微蹙眉:

“我现在不就是提前跟你们说吗?他来了正好正式商量细节。”

母亲皱起眉头,把苹果和刀放在茶几上:

“你这孩子,结婚是人生大事,哪能这么草率?人我们都没见过,品性怎么样,家里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怎么就要谈婚论嫁了?太早了吧!你是不是......”

“我觉得不早了,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彼此都很了解,感情很稳定。”

杨琳的语气也硬了一些。

她不喜欢母亲这种带着质疑、掌控和隐隐担忧或许是怕她吃亏的语气。

后爸在一旁打着圆场,但话里话外也是站在母亲那边:

“琳琳,你妈也是为你好,关心你,你看看你这个态度,语气太冲了,结婚不是儿戏,总得让我们先见见人,了解清楚,心里有个底吧?你这突然一说,我们确实有点懵。”

杨琳心里积压的一些情绪被点燃了。

她看着母亲,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些,带着一丝委屈和倔强:

“我语气哪冲了?我就是来告诉你们这件事!我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工作,你们谁真正管过我?问过我辛不辛苦?现在我要结婚了,男朋友上门,你们倒想起来要管要挑了是吗?早干嘛去了?”

这话戳中了某些冰冷的事实。

父亲早逝后,母亲沉浸在悲伤中没多久就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后爸,改嫁后很快去了魔都开始新生活,对她确实疏于关心,经济上的支持也极其有限,除了过年过生日寄点钱,平时几乎不过问。

她中学毕业后就自己打工,做过前台,干过收银,尝过生活的艰辛和人情冷暖,直到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王红雨,进入了那个圈子,又阴差阳错在沙漠之旅中认识了丁凯,生活才彻底改变。

她心里不是没有怨言的,只是平时埋得深。

因为杨琳拔高的声音,原本在卧室看剧的妹妹悄悄关上了门,减小了音量。

母亲的脸色变得难看,嘴唇哆嗦着,眼眶瞬间就红了,扭过头去不说话,像是被女儿的话刺伤了。

她起身率先走入了主卧。

后爸也沉下脸,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回了主卧,砰地一声带上了门,动静不小。

客厅里刹那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杨琳一个人。

她也觉得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掉下来。

她拿出手机,点开丁凯的微信头像,打字倾诉心里的难受。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主卧的门又开了。

后爸和母亲一前一后走出来,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母亲的鼻子还红着,语气却缓和了许多,带着疲惫:

“妈也知道,也知道你在外面不容易,是妈没照顾好你,妈不是要挑理,就是觉得太突然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男朋友来见见是好事,你要结婚,你叔早就说过,你们两个姑娘,不管谁结婚,家里都支持十万块钱,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也是规矩。”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杨琳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见母亲软了下来,承认了之前的疏忽,她的态度也软了,低声说:

“谢谢叔,谢谢妈,我知道。”

后爸叹了口气,摆摆手,语气也缓和了:

“你们的事儿,我们说到底也不想管太多,也管不了,要结婚也可以,关键是你们自己过得好,以后把日子过红火就行,你......你是不是怀孕了?”

他试探着问,刚才在卧室他和妻子也猜测了这种可能性。

杨琳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哎。”

后爸叹了口气:

“怀孕了,就更别生气,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本来也没多大的事儿,大年初一是吧?行,这几天,让小爽去她小姑家住几天,家里也好好收拾收拾,腾出地方,好好接待人家。”

杨琳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轻声说了句:

“谢谢叔。”

母亲擦了擦眼角,看着杨琳,语气担忧地问:

“你对象叫丁凯是吧?家里具体是哪儿的?到底是做什么管理工作的?条件怎么样?你们在江州住哪里?”她一连串的问题,这次是带着真正的关心。

“他家在北方一个小镇上,他家里的家庭条件一般吧,主要是他自己挺努力,现在工作还不错。”

杨琳斟酌着说,没提杭柔传媒的规模和张杭:

“我们在江州已经买好婚房了,以后就定居在江州。”

后爸听了,点点头:

“看来是准备安顿下来了,年轻人靠自己拼搏,好样的,对你好就行,条件什么的都是附属的,条件好自然好,条件不好,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别后悔就行。”

这话说得还算中肯。

“我不会后悔的。”

杨琳语气坚定。

这场小小的家庭风波总算平息。

当晚,妹妹就收拾了点日常用品,去了隔壁小区小姑家住次卧。

小姑一家自然又少不了议论一番。

“这么急着结婚?还大年初一上门?别是有什么情况吧?”

小姑猜测着,给妹妹拿了零食。

妹妹心直口快:

“琳琳姐是怀孕了,所以才急着结婚吧。”

“哦哟!果然是!”

小姑一副了然的样子,拍了下大腿:

“我说呢,这么赶!那你爸得出那十万块钱吧?说好的事儿,在哪儿办婚礼啊?魔都还是江州?”

“好像在江州,琳琳姐说婚房买在江州了。”

“江州啊......”

小姑父摇摇头,语气有些轻视:

“那还不如在魔都找呢,咱们认识的不少小伙子条件多好?家里几套房,收收租金都够吃了,嫁到江州去,人生地不熟的,以后有的苦头吃喽,图啥呢?”

小姑叹了口气:

“是啊,但杨琳那孩子看着挺有主见,脾气也犟,她爸妈都没说啥,咱们亲戚就更别多嘴了,免得惹人嫌,但愿那个男的真有点本事吧。”

而杨琳,独自躺在妹妹的房间里,刷着快音视频,看着上面光怪陆离的世界和别人的生活,心里想着远在江州的丁凯,对未来的生活,既有期待,也有一丝面对未知环境和复杂家庭关系的忐忑。

她给丁凯发了条消息:

“家里说了,等你来,一切顺利,想你。”

......

亚三,临海庄园。

这座占地广阔、依山傍水的奢华庄园,此刻早已被精心装扮,张灯结彩,充满了浓厚而隆重的年节气氛。

巨大的落地窗洁净如新,映照着室内温暖璀璨的光线和窗外特意布置的景观灯带,与远处城市零星升起的绚烂烟花交相辉映,勾勒出一幅富足安宁的画卷。

庄园内巨大的挑高客厅、阳光房、甚至走廊里,都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张杭的核心圈人物,几乎能来的都聚集于此,长辈、红颜、挚友、下属、孩子们。

俨然一个庞大而关系复杂的家族聚会,洋溢着一种奇异的和谐与热闹。

麻将声、孩子们的嬉笑声、大人的谈话声、电视里播放的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厨房里传来的最后准备工作的声响。

各种声响混杂在一起,却奇异地交织出一种温馨而热烈的年味,一种独属于这个特殊家庭的团圆氛围。

白天的活动丰富多彩。

男人们有的在专业的棋牌室打麻将、打扑克,张杭自然是焦点,但他今天手气似乎一般,输多赢少,却毫不在意,脸上始终带着轻松闲适的笑意,偶尔输大了还自嘲两句,引得众人发笑。

沈斌和沈清柔,也特意来到了这边,一起热闹热闹。

沈斌挺着啤酒肚,笑声最是洪亮,输赢都咋咋呼呼。

凌妃的母亲苗莉梅和于晴的母亲吕宝蓉则比较沉稳,和王彩霞一起忙碌着。

林青海虽然人还在国外处理事务,但掐着时间打了视频电话过来,隔着屏幕和大家打招呼、喝了一杯,他那粗犷威武的外貌和略显细腻的嗓音形成的反差,每次都逗得大家忍俊不禁。

女人们则聚在宽敞的客厅和偏厅里,有的围着巨大的餐桌帮忙包饺子,手法娴熟,有的围着孩子们转。

王彩霞等几位长辈是包饺子的主力,一边包一边聊着家常里短,交流着育儿经。

李钰、凌妃、于晴、郑微微、郑舒晴、林诗茵、安佳玲、苏瑾等则围坐在一旁舒适的沙发上,或是逗弄孩子,或是闲聊时尚八卦,或是处理一些手机上紧急的工作事务。

沈清柔作为后宫团里的核心,忙前忙后地协调着,时而在厨房查看年夜饭进度,时而安排座位,时而安抚哭闹的孩子,时而沉稳地应对各种小状况,时而又露出古灵精怪的本性,讲个笑话或者调侃一下张杭,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颇有女主人的风范。

孩子们更是开心。

能跑会跳的诸如张文悦、张文才、张文欢等,在专门开辟的、铺着柔软地毯的儿童区里玩着昂贵的玩具,追跑打闹,穿着喜庆的定制款红衣服,像一个个滚动的福娃娃,笑声清脆。

还需要人抱着的奶娃娃,如李钰刚生不久的小儿子,则被专业的育儿师小心呵护在怀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热闹而奢华的世界。

苏瑾的父母苏强和王然也来了。

苏强性格内向,话不多,显得有些拘谨,但看着女儿在这个大家庭里似乎过得不错,脸上洋溢着满足而略显局促的笑容。

王然则不愧是医学专家,气场十足,和几位妈妈聊起育儿经和保健知识来头头是道,很快就融入了进去。

傍晚时分,丰盛的年夜饭正式开始了。

超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满了中式西式厨师团队准备的各式珍馐美味,中西结合,琳琅满目。

既有传统的红烧肘子、清蒸东星斑、佛跳墙、八宝饭等年夜饭大菜,也有精致的法式鹅肝、阿拉斯加帝王蟹、黑松露料理,还有空运来的新鲜刺身拼盘。

当然,最受期待的还是几位长辈亲手包的那几盖帘饺子,热气腾腾地端上来,象征着团圆和福气,是任何山珍海味都无法替代的家的味道。

大家纷纷落座,举杯共庆新年。

张杭作为绝对的核心,发表了简短的祝酒词,感谢父母长辈的养育之恩,感谢所有在场人的陪伴、支持和包容,话语中充满自信和掌控力,却又透着对家人朋友的温情。

众人纷纷响应,酒杯碰撞声、祝福声此起彼伏,气氛达到高潮。

席间,电视里播放的春节晚会成了背景音。

小品节目上演时,沈清柔忍不住吐槽:

“这小品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全是网络烂梗大杂烩,还不如咱们自己演呢!”

于晴优雅地擦擦嘴角,附和道:

“就是,尬得我脚指头抠地,都能给杭哥抠出三室一厅了。”

安佳玲心直口快,嘴里还嚼着东西:

“还没杭哥平时吹牛有意思呢!”

顿时引来一片哄堂大笑和张杭笑骂的反击:

“哎哎哎,我怎么就吹牛了?我那都是基于事实的合理展望!”

李钰抿嘴笑:

“是是是,你对,你都对。”

她的眼神里满是柔情。

凌妃抛了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