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鹏嘴里刚吐出“安排”两个字,尾音还飘在公寓暖黄的灯光里,罗萍就像按了开关的木偶似的猛地站了起来。
她手还攥着刚剥了一半的花生,壳子碎渣簌簌落在茶几上,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爽快:
“我们那房子的冰箱里,还剩着半箱啤酒呢,我这就去拿过来!”
她说着就往门口挪,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半拍。
徐举一倚在沙发上,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玻璃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瞥到罗萍转身时下意识护了护后腰,摸了摸牛仔裤的裤后兜。
徐举一心里门儿清,这女人哪是热心取酒,分明是急着回去把那见不得人的“秘密”藏妥当。
这边罗萍刚下楼,身后就传来冰箱门被拉开的声响。
任潇潇探着半截身子在冰箱里翻找,指尖扒拉着几瓶孤零零的啤酒,转头冲客厅嚷嚷时,嘴角还挂着点狡黠的笑:
“这儿就剩六瓶了,还是昨晚喝剩的,就这点酒,够谁喝啊?”
岳鹏闻言,夸张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手掌与衣服碰撞出闷闷的声响,脸上故意摆出一副受惊的模样:
“哎哟,任部长这是准备往死里灌我啊?我车后尾箱倒是还塞着两箱,你可别真把我喝趴下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抄起钥匙往门口走,拖鞋踩在地板上嗒嗒作响。
任潇潇望着他匆匆下楼的背影,猛地扬起下巴,声音亮得像敲锣:
“岳哥你要是个爽快人,今晚我就舍命陪君子!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喝酒不准养鱼啊,谁剩酒谁自罚三杯!”
她话音刚落,就像拎着小辫子似的转向刘英,眼睛弯成月牙,嘴角却撇出坏笑:
“刘姐,你可得说句公道话,今晚是站我这边,还是护着你的岳哥哥?”
刘英正端着水杯抿水,闻言一口水差点呛着。
她脸颊唰地就红了,从耳根蔓延到脖颈,手指绞着衣角嗫嚅道:
“你别胡说八道的!我当然站上司这边了,不然回头你在工作上给我穿小鞋,我找谁哭去?”
“哟,这就跟我撇清关系了?”
任潇潇立马撅起嘴,故意板起脸嗔怒,伸手点了点刘英的胳膊:
“平时跟我姐妹长姐妹短的,这会儿倒论起上下级了?你瞅瞅,这儿徐总官最大,他摆明了护着岳鹏,你这就是重色轻友!我算看清你了,绝交!”
不愧是公关部长,嘴皮子翻得比谁都快,几句话就把刘英逼到了墙角。
刘英没料到自己拍个马屁还被倒打一耙,急得直跺脚,光洁的地板被她踩得咚咚响:
“你这张嘴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我那话明明是向着你,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算我怕你了,帮你帮你,咱们姐妹同心还不行吗?”
任潇潇捂着嘴偷笑,身子都笑得晃悠:
“哟嗬!‘明明’是谁啊?是‘明明’向着我,又不是你刘英,我谢错人了不成?”
刘英被这话堵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干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扭过头去不搭理她。
话音还没落下,楼梯间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岳鹏双臂各挎着一个啤酒箱,箱角硌得他胳膊上青筋微微凸起,他大步流星地上楼,每一步都让楼梯发出轻微的震动。
罗萍跟在后面,怀里紧紧抱着半箱啤酒,脚步有些踉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汗。
张倩眼睛一亮,立马从沙发上蹦起来,凑到岳鹏跟前,双手比出大姆指:
“岳哥你也太厉害了吧!好有力气啊!该怎么夸来着……哦对!牛气冲天!岳哥你简直牛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