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谨的心根本安定不下来,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担心谭莽,却始终无法做到,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谭莽的房间外。
房间里郎中正在里面对谭莽进行抢救,而孙亦看似受了很重的伤其实外伤很少,一直昏迷郎中也没有办法,只能全身心的投入对谭莽的救治。
这个郎中可是西蜀有名的郎中,是谭谨连夜从成都城请来的,费了不少心思也耗了不少钱财,只求个自家弟弟能安全醒来。
“大堂主,你怎么来了?”年轻堂众一直在房间外焦急等待,看到谭谨时便迎了上去。
就连谭谨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心里担心谭莽却不想让别人多为自己担心,只是问道:“孙亦他还好吗?”
“郎中说,孙亦看起来身上并没有什么重伤,按理来说早就该醒了的,可能是因为消耗太大或是经脉上受伤,如果接下来三天还没醒就有危险了。”年轻堂众说道。
“好,好…”
谭谨连连说好,还想开口想了想却又作罢。
年轻堂众注意到了谭谨的动作,便主动问道:“大堂主是担心二堂主吧。”
“放心,郎中刚才说有八成把握了,二堂主会醒过来的,大堂主你就放心吧。”
闻言,谭谨点了点头,深深看了眼那房间,似乎能看见谭莽似的,眼光里是满满的担忧,他未久留旋即便离开了。
他去的方向是谭姝的房间。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感受到了害怕,害怕失去家人的他变得不坚定了。
从窗外看着谭姝熟睡的脸庞,总能让他想起作为大哥的职责,照顾弟弟妹妹是他的责任,可他却只能看着他们受苦,这份煎熬又有谁能分担。
他把一切的过错归咎于自己,没能站出来结束这一切,他的决心如太阳般闪烁了,他深深看着谭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他转身离开,果断果决不留遗憾。
正午时分,于大堂之中,众堂众齐聚等待着大堂主的到来。
“大堂主怎么突然召集我们,这样大动干戈看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二堂主重伤,小姐也是昏迷不醒,恐怕玄武堂要被遣散了。”
“别胡说八道在这里乱大家的心,一切都还没有结果呢。”
“等吧,等大堂主的抉择吧。”
……
谭谨的迟迟不到场,让堂众们胡乱猜测起来,众说纷纭,但其实都是害怕,毕竟刚刚遭受变故。
就在这时,颜化从堂内走出,来到大堂中间,目视堂众们扫视一周,旋即开口:“大堂主将宣布一个重要决定,事关我们壁宿分堂未来,安静!”
此言一出,便再无堂众敢开口再议,全部规规矩矩都等待着谭谨宣布那所谓的重要决定。
谭谨慢步从堂中走出,站定于人群前,面容严峻,“自我弟弟接手分舵以来已经有五年了,能与大家共事我很开兴,可是最近的变故实在太多,我已经无法冷静的去思考,更无法冷静的去带领大家…”
“我弟弟谭莽在追查隐良一案时,身负重伤,如今还卧床不起,更是失去了一条手臂,做哥哥的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如何能够不管不顾。”
“玄武堂是我唯一的依靠,也是我唯一能够动用的力量了,我要与林化金斗到最后一刻,这一次行动是出于我的私心,愿意帮我的我谭谨谢谢你们,不愿意的从银库里领取遣散费就快些与玄武堂划清界线吧。”
“这一次可能会触怒一些大人物,我希望你们能好好思量,此事不成定会波及后生,毕竟共事这么多年,最后两个时辰的思考时间,愿意与我一同的下午大门集合,其余人就当作不知道即可。”
说罢,谭谨径直走出大堂,他并不觉得能有多少人会追随自己,他已经准备动用自己的资金去请别人帮忙了。
可他身后却无一人缺席。
堂众们紧紧跟在谭谨身后,那厚重的脚步声出来的时候,谭谨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再怎么坚强都挡不住这泪水了,泪水一滴一滴地滑落与他坚定的表情恰相反。
众人来到玄武堂大门口,谭谨停下来脚步,他撸起袖子将脸上的泪水与鼻水擦的干干净净,随即他转身面对堂众,带着些许哭腔,“你们走错方向了吧,银库可不是这个方向。”
“玄武堂共进退,从没有分心一说,我们玄武堂上下一心,堂主,你放心吧,你说打哪儿我们就打哪儿!”
一堂众说道,很快便有其他人站出来,“玄武堂共进退!二堂主对我们有恩,如果是要报仇的话,我们就不可能会缺席!”
“为二堂主报仇!为玄武堂报仇!玄武堂永远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