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月英回握住他的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当游艇靠岸时,两人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程致远是沉稳的商业巨头,党月英是干练的招商局长。
但彼此心照不宣的是,这次海上之旅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了难以割舍的情感。
分别时,程致远轻声道。
“保持联系。”
党月英点点头,转身离去。
她知道,这段关系可能没有结果,但这段美好的记忆将永远留在心中。
而对程致远而言,党月英的出现让他重新思考了自己的人生和选择,这或许将是改变他人生轨迹的转折点。
晨光透过舷窗,在海面上洒下一片碎金。
程致远睁开眼,发现身边的位置空着,只余淡淡的苹果清香。
他披上睡袍走出卧室,看见党月英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灶台上炖着海鲜粥,平底锅里的煎蛋滋滋作响。
“怎么不多睡会儿?”。
程致远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蹭她微乱的发丝。
党月英转身将粥碗递给他,袖口沾着面粉。
“记得你说过今天上午要开视频会议。”
她伸手抚平他睡袍的褶皱,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回。
早餐时,党月英忽然笑起来。
“程总知道吗?
你喝粥时和兴兴一样,会不自觉地晃勺子。”
程致远怔住,随即握住她添粥的手。
“昨晚你梦里说了赤县方言,叫了声‘阿远’。”
两人相视而笑,晨光在交握的指间流淌。
视频会议中途,程致远注意到党月英在露台来回踱步。
他匆匆结束会议走出去,见她正用赤县方言通电话。
“...冷链车调度问题我回去处理,先让合作社用山窖储藏。”
海风掀起她手中的报表,程致远弯腰捡起时瞥见页脚批注。
“果农李大爷家滞销斤”。
他心中微动,想起昨夜她哽咽着说。
“你看报表是数字,我看每串数字都是活生生的人。”
“月英。”
他递还报表时指尖相触。
“我让助理联系了盒马采购总监,明天你去谈合作。”
党月英眼眶骤红,突然踮脚吻他。
这个吻带着海风的咸涩,比昨夜更多几分孤注一掷的炽热。
午后返航时暴雨突至,游艇在风浪中剧烈摇晃。
党月英翻出医药箱,熟练地给晕船的程致远贴晕船贴。
当他虚弱地靠在她肩上时,她轻哼起赤县山歌。
手掌一下下拍着他的背,像母亲安抚孩童。
“小时候阿妈也这样唱歌。”
程致远闭眼轻笑。
“后来她跟富商走了,说穷山沟养不出龙凤。”
党月英的歌声停了。她捧起他的脸,目光灼灼。
“程致远,你就是赤县水土养出的真龙。”
暴雨初歇,她坚持要煮姜茶。
程致远裹着毛毯蹲在厨房门口,看她切姜时刀工利落,发梢滴着水珠。
忽然她说。
“其实我离过婚。
前夫说我要强不像女人。”
锅里的姜茶沸腾时,她背对着他轻声问。
“你现在还觉得我像女人吗?”。
程致远走过去关掉火,从背后拥住她。
窗外海天交界处露出一弯彩虹,他握着她的手共同端起姜茶。
“你像暴雨后的彩虹,月英。”
靠岸时霓虹初上。
党月英换回招商局的制服,一丝不苟地盘发。
程致远突然抽走她的发簪。
“别盘这么紧,头疼。”
他笨拙地帮她重新梳理,手指缠上发丝时,两人在镜中对视。
“我下周要去欧洲考察。”
他忽然说。
“嗯,赤县下周要收早梨。”
沉默中,党月英转身将一枚梨木发簪别在他领口。
“赤县老话,梨木辟邪。”
码头上,赵红革亲自来接。
程致远握手时顺势将名片塞进党月英掌心,背面新添了私人号码。
坐进车里,她发现名片夹层有张字条。
“欧洲的梨,不如赤县甜。”
车驶过外滩时,党月英摸出发簪。
梨木温润,还残留着游艇厨房的姜茶香。
她忽然对司机说。
“绕道水果市场,看看有没有早梨。”
而程致远站在空荡的游艇卧室,床头柜上多了个苹果核。
那是党月英晨起时削的,果皮连绵不断,像他们纠缠的宿命。
他小心收起果核,拨通助理电话。
“把欧洲行程压缩,空出三天去赤县。”
海浪轻拍船舷,两通电话在不同空间里响起。
“赵书记,我想尽快启动梨膏加工厂项目。”
“李秘书,帮我查查离婚协议里关于探视权的条款...”。
夜色吞没了未尽之语,而新的故事,正在黄浦江的波涛里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