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窦孝臻还在纠结。
若长孙安业怜惜兄弟性命,不愿出兵支援,或者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又该如何劝说。
结果一听‘得加钱’几个震耳欲聋的大字,当即愣了一愣,旋即心中便是一阵狂喜。
不怕你要钱,就怕你不出兵。
他窦家几代刺史,几乎将梁州、岐州等郡府经营成了自己地盘,缺粮缺兵就是不缺钱!
于是一拍胸膛,嗓音斩钉截铁,生怕答应得晚了,长孙安业反悔。
“加钱?好说好说!
长孙当家只需开个金口,只要是在某窦家承受范围之内,保准事成之后双手奉上!”
传闻窦家在梁州等任地鱼肉乡里,已经将税收收到了十数年之后,百姓们苦不堪言又无门路举报。
今日见窦孝臻如此豪爽,可见这桩传闻确实有几分可信之处。
长孙安业眼帘低垂,遮住眼底闪过的道道精光,嘴角也咧不住的微微上扬:
“爽快!即使如此,那老夫也不跟贤侄绕弯子啦。
事成之后,某要万金钱粮,另外,某曾听闻你家堂兄贵为公主驸马,想必皇城里也有关系...”
听长孙安业说起这茬,窦孝臻心已经悬在了嗓子眼。
好像听着这意思...他还想再来一次反叛,不是大哥,你图啥,给李孝常报仇?
急忙解释道:“长孙当家误会!
某那堂兄乃是二房出身,素与某在的三房不和。
另外,堂兄尚的公主并非嫡出女,在皇城里的人脉也并不理想...”
长孙安业眼里闪过一丝喜意。
他故意拉长语气,就是为了让窦孝臻误会自己意在叛乱。
毕竟这世家子弟读遍儒学经典,最喜欢折中。
手指敲打着扶手,面露斟酌,而后在窦孝臻忐忑不安的注视下,长孙安业故作为难道:
“嗯...既然如此,那这样吧!
某要军器监小满时节出炉的玄甲五十副、强弩两百张、羽箭五千支,少一样都不行!
还有,江南各家世家日后与嶲州的贸易,必须分某青峰寨三成利润!”
古代锻兵,因熔炉密封、腔内温度不甚理想。
故此,外界气温、湿度等因素,都会小幅度的影响到兵器成色。
而一年四季中,秋入寒露,天气转凉开始,军器监便会逐步减少工时。
直到来年谷雨已过,才陆续开始温炉。
而在军器监几个时令的短暂工期中,尤其以小满时节出炉的兵器,成色最佳,使用寿命最长。
小满,入夏后的第二个节气,不断拔升的温度逐渐稳定,关中降雨也开始减少甚至近月无雨。
不管是温度还是湿度,都是锻兵的最理想时间。
窦孝臻出身世家,虽是三房四子,但能被一众族老赋予重任,自然不是那种草包饭桶。
自然,对军器监出炉军械,成色按时令而分的特点,也有所了解。
所以一听长孙安业的条件,窦孝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真尼玛的狮子大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