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不听而言,这也是它第一次瞧见耳鼠这般完整的圣灵身躯。
尽管所有的推测都符合逻辑,但还是不敢百分百确认对方没有「活」过来的手段。
一旁的荒铃急速抖动,发出的声音隐隐有传出去的迹象。
云奕眼看情况不对,目光再度投向不听。
“要不你还是吞下去吧,这…”
“你小子一点情面不顾了是吧!”不听咬着牙叫骂着,表情阴晴不定。
不听的怒斥还凝在舌尖,面前那具耳鼠圣灵身躯突然泛起细碎金光。
兔首上原本紧闭的眼缝裂开一线,竟也透出幽绿的光晕,蓬松的尾巴无意识地扫动,带起的气流卷得地面木板轰轰作响。
云奕没有半分犹豫,眼前的景象无不表明,这个名叫耳鼠的先天圣灵,已然开始复苏。
他一把掳起不听,另一只手拿上荒铃,最后用脚一勾,将行囊和长歌剑挂在身上,就打算直接窜逃。
这样的存在于京都内出现,必然引起更大的风波,自己也能趁机浑水摸鱼的逃走。
“等等!你看!”不听急促出声,额头凝起一道精神力指向耳鼠眉心,“圣灵身躯本就天生地养,这耳鼠肉身完整无缺,那石窟很可能是它的埋骨地,如今离开恐怕是对天地间的灵气有了反应!”
有些话不听没说,那就是圣灵即便灵智溃散,只要身躯未毁,百万年内都可能借天地精气重聚神魂,眼前这具耳鼠躯体光泽莹润,显然还残留着磅礴生机。
不过当今天地变化,早就与之前不同,这种手段难以成效,因此才会有「毕方」与「饕餮」,都舍弃了肉身枷锁,尝试那最为凶险的道路。
“你这厮,不会真能成吧。”不听喃喃,心中的情绪莫名。
它既希望耳鼠成功,想从对方口中得到更多的情报,又担心对方复苏后,强大到自己无法应对,又带有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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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铃的抖动愈发剧烈,铃身浮现出繁复的纹路,发出的声响已不再是嗡鸣,而是尖锐的颤音,如同有无数细针要刺破虚空。
尖鸣陡然拔高,铃身那些繁复纹路竟如活过来一般,顺着抖动的轨迹流淌出金红色流光。
云奕只觉掌心发烫,那股震颤之力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让他四肢百骸都泛起麻意,原本抓着不听的手竟不由自主松开。
耳鼠的身躯也在此刻骤然膨胀数倍,兔首上的眼缝彻底睁开,幽绿瞳孔如两盏冥灯,倒映出漫天乱窜的灵气光点。
蓬松的尾巴骤然展开,尾端竟浮现出半透明的翼膜,如同蝶翼般轻轻扇动,在四周形成旋转的气涡。
它那对耸立的耳朵剧烈颤动,耳尖绒毛泛着银光,仿佛在捕捉天地间每一缕游离的灵气,顺着耳廓汇入眉心。
云奕被气涡裹挟得站立不稳,长歌剑在剑鞘中铮铮作响。
他瞥见耳鼠的眉心处,一点金光正缓缓凝聚,与荒铃上流淌的纹路隐隐相契,而那尖鸣的铃音里,竟渐渐掺杂进一丝微弱的兽吼。
不听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也乱了方寸。
与云奕相处的时间久了,它也变得谨慎许多,赶忙催促道。
“云小子快跑!”
此时就连不听都这么说,云奕更没有犹豫的必要。
他强行握紧荒铃想要离开,却发现无论自己使出多大的力量,荒铃就像是被锁定在了耳鼠周围五尺的距离。
云奕与不听相互对视。
“怎么办?”
不听显然不想放弃这件宝贝。
“还纠结个什么呢,保命要紧的!”云奕倒是果断,直接松开手,牙都咬碎了也不打算冒险。
“嗡——”
耳膜被空气的震动刺激,听力也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