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被悲伤紧紧包裹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紧不慢,最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她心里一惊,慌慌张张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浩。
他没带助理,也没跟其他人一起,就他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正静静地看着她。
让袁永仪意外的是,他的眼神里没有她害怕看到的责备,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只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深沉的平静。
“浩哥……对、对不起……我又搞砸了……”她哽咽着,话都说不利索了,眼泪又冒了出来。
陈浩没有立刻说那些空洞的安慰话,而是蹲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能和她平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整洁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先擦擦。”他的声音很温和,像一阵暖风。
然后他看着她,问道:“知道为什么卡在这里吗?”
袁永仪接过那块还带着他体温的手帕,胡乱地在脸上擦着,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迷茫和困惑。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把李香琴想得太复杂了。”陈浩的声音不高,却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她耳朵里,“她在这个时候,首先不是什么训练有素、冷酷无情的特工。
她就是一个第一次对异性心动,却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看起来极其不靠谱男人的普通女孩子。
她的那种挣扎,没那么宏大,不是什么国家利益和个人情感的艰难抉择,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那种--‘我怎么会喜欢上这个神经病?’的自我怀疑和懊恼。
就这么简单。”
他用这种最通俗、最接地气的方式,三言两语就把袁永仪心里构建起来的那个沉重又复杂的角色枷锁给瓦解了。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他看着她还挂着泪珠、一副似懂非懂样子的脸,忽然笑了笑,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追忆往事的感慨:“跟你说个我刚入行时候的事儿吧。
那会儿我拍一场哭戏,怎么都哭不出来,眼泪死活掉不下来。
导演气得在现场破口大骂,全剧组几百号人,就干等着我一个人。
我当时那个心情啊,真是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觉得全世界都在看我的笑话,尴尬得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
袁永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都忘了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完全没法想象,如今在她心里如同神只般完美、演技收放自如的浩哥,当年居然也有过这么窘迫、这么新手的时候。
“后来呢?”她忍不住好奇,带着鼻音问道。
“后来?”陈浩挑了挑眉,露出一丝顽皮又自嘲的笑意,“后来我实在没招了,就一个人跑到没人的角落,拼命回想我之前存了好久零花钱,好不容易快攒够了想买的一个限量版模型,结果被我表弟到家里玩给摔坏了的事儿。
这么一想,那个心疼和委屈劲儿就上来了,哇一声就真哭出来了,哭得那叫一个惨,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难看死了。
但就因为想起了这件真让我难过的事,情绪对了,那条戏,最后就这么勉强过了。”
他这个带着鲜明自嘲色彩的故事,像一道温暖明亮的光,瞬间就驱散了袁永仪心中那厚重又冰冷的阴霾。
她完全没想到浩哥还有这样“不堪”的往事,忍不住“噗嗤”一声,带着满脸的泪花笑了出来。
心情一下子轻松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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