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一边替她梳头,一边笑道:“一会儿就能见到咱们二公子了,我心里都高兴呢。”
“我也高兴。”九疑说道。
其实还想着二哥会不会因二嫂难产一事分了心神。
毕竟事情才过去不到一年。
抵达周府二门时,周家婆子已候着了。
姝宁身边的翘英也在。
见了九疑忙迎上来行礼,笑道:“可算把娘子盼来了,二公子方才还问起呢,大姑娘也等急了。”
引着她穿过抄手游廊,还未到花厅,便听见里头的说话声。
花厅里灯火通明,二哥坐在周瑾身侧,正在与上方一男子说话。
那人身着赭色盘领窄袖袍,面容清癯,下颌一缕修剪整齐的花白长须。
一瞧便知是姝宁的父亲,通政司的通政使周世平。
九疑忙上前两步,敛衽行礼:“见过周伯父,周伯母。”
二人含笑颔首,周夫人说道:“九娘来了,不必多礼。姝宁方才还夸你,说你在京中将栖针阁打理得极好。”
九疑垂首:“伯母过誉了,不过是勉强支撑罢了。”
周夫人虽笑着,但九疑知道,世家一向将商贾视为末流,周夫人这般客气,一直是看在姝宁的面子上,再便是本身的气度。
周世平捋了捋须,转向桑时序:“守之,你一路过来见多识广,不妨再说说如今漕运积弊的症结究竟在何处。”
九疑这才随着周世平的目光看向二哥,这才看清二哥竟瘦了这么多,还黑了。
心中不由一酸。
宅子里只住了周家这一房,因而人不多。
饶是如此,直到用完饭,九疑也未能与二哥说上几句体己话,二哥不是被周瑾拉着,就是被周世平说的话绊住。
周家将桑时序安排在前院的客房,说是方便叙话。
姝宁亲自送九疑离开,行至二门处,说道:“放心,周家定会好好照应你二哥。”
今日见到桑时序时,姝宁也惊住了,好好的人怎瘦成这般,直到他说是前些日子风寒导致的,姝宁才稍稍安心。
既是因风寒,那好生将养便是,明日搭过脉,再为他开几副温补的方子。
九疑握住姝宁的手,说道:“有劳伯父伯母了。”
马车驶离周府,九疑靠在车壁上,满心都是兄长清瘦的身影。
正准备下车,便见封正等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