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正先去看了四娘,问了几句她在栖针阁的日常,见她神色间虽有凝滞,但应答尚算清晰,言辞间对阁中事务已算熟悉,心下稍安。
他只略坐了坐,嘱咐她早些安歇,便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院中时,热水已备好。
沐浴完,侍从捧来剃刀、抿刷和皂角盒,用抿刷蘸了温水调开的皂角,在他下颌与面颊处均匀涂抹。
一切收拾妥当,他这才打马往玉衡巷去。
九疑正准备歇下,门房来报,说封正来了。
她只得顺了顺头发,重新披上外衫。
刚走到堂屋,便见封正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着靛蓝直裰,腰间束着同色玉带,整个人瞧着很清爽。
“回来啦。”九疑迎上前,见他下颌光洁,便知他仔细收拾过才来的。
“嗯。”封正应了一声,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要歇了?”
来之前想到她要歇下了,可还是想见她一面。
“再晚来一小会儿,我这灯都熄了。”九疑引他到西侧软榻旁坐下,顺手给他倒了杯温茶。
“那我来的刚好。”
封正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芝麻烧饼,还热着,你尝尝。”
九疑打开油纸包,焦黄的烧饼还冒着热气,芝麻香扑鼻而来。
这个点根本买不到刚出炉的烧饼。
她拈起烧饼,低头咬了一口,酥脆的饼皮簌簌落下,内里是温热的椒盐芝麻馅儿,咸香适口。
“不会是你做的吧。”
封正摇了摇头:“今儿还真不是我,府里的厨娘会,我让她现做的。”
“下回别麻烦了,这会儿吃太多该睡不着了。”九疑说着,又咬了一口,越嚼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