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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梁满仓深感无力,于伟正拍板决定(2 / 2)

梁满仓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他知道,自己一个人,吵不赢这一屋子的嘴。苗东方在曹河经营多年,从城关镇党委书记干起,根深叶茂,在座不少局长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梁满仓一个外来户,想凭县长权威硬压,谈何容易。

如果苗东方这个分管领导真心实意想解决问题,棉纺厂的改革何至于推不动,矛盾何至于激化到拦市委书记车队的程度?

他不再看苗东方,也不想再听那些冠冕堂皇却毫无用处的扯皮。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棉纺厂代表依旧空着的座位上,声音带着疲惫和决绝:“看来,这会今天是开不下去了。主角不来,我们在这里说破天,也是纸上谈兵。西街村群众的工作,镇里、村里继续做,要讲究方法,注意态度。至于棉纺厂……”他加重了语气,“办公室记录清楚,棉纺厂主要领导无故缺席县政府重要协调会议,贻误工作。让他们厂党委、厂领导班子,就今天的问题,向县委、县政府做出书面说明!等他们什么时候有了端正的态度,什么时候再研究!”

他拿起桌上的笔记本霍地站起身:“散会!”

说完,梁满仓头也不回,大步走出了会议室。留下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随即也窸窸窣窣地开始收拾东西。

苗树根撇撇嘴,裹紧皮大衣,和村委会主任低声嘀咕着什么,也晃悠着出去了。

苗东方慢条斯理地合上笔记本,仔细地套上钢笔帽,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意。

梁满仓刚回到自己的县长办公室,还没坐下喝口水,就听到外面走廊传来一阵略显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压低嗓门的说话声。很快,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政府办副主任老陈探进头来,脸上带着尴尬和不安:“县长,棉纺厂的马厂长他们……到了。”

梁满仓“嗯”了一声,没说话,走到窗边,背对着门,看着楼下院子里那几棵掉光了叶子的老槐树。

片刻,棉纺厂厂长马广德、党委书记和一位副厂长,三人额头上都带着汗,急匆匆地出现在门口。马广德五十多岁,身材有些发福:“梁县长!哎呀呀,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我们来晚了,来晚了!”

这时,苗东方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办公室门口,脸色沉静,但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责备:“老马!你们怎么回事?县政府通知八点五十前到,九点准时开会!梁县长和这么多局委的领导,在会议室干等了一个多小时!你们棉纺厂的架子就这么大?眼里还有没有县委、县政府?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

马广德掏出手帕擦着额头,连连弯腰,语气更加惶恐:“苗县长,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们接到的通知……是九点在城关镇会议室开会啊!厂办的人传话传错了!我听到消息就赶紧带人过来,一路紧赶慢赶……这,这都怪我,管理不严,督查不力!我回去一定严查,是哪个环节出的纰漏,一定严肃处理,给县委、县政府,给梁县长、苗县长一个严肃的交代!”

“通知都能传错?你们厂办是干什么吃的?”苗东方语气严厉,“这是极其严重的作风涣散问题!必须查清楚!责任人要处理,你们领导班子也要深刻检讨!书面检查,明天一早送到梁县长和我办公室!”

“是是是,一定,一定深刻检讨!”马广德点头如捣蒜,又看向梁满仓的背影,小心翼翼地说:“梁县长,您看这会……”

梁满仓这才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平静地看着马广德三人,那目光却让马广德心里一阵发虚。“会已经散了。”梁满仓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马广德同志,你们棉纺厂现在问题很多,工人有情绪,生产上不去,土地纠纷闹得沸沸扬扬,市委于书记都惊动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领导班子居然连一个重要的协调会都能迟到,说是通知传错?我看,是思想根源上出了问题,是根本没把县委县政府的要求、没把厂子里上千工人的吃饭问题放在心上!”

马广德脸色一白,还想辩解:“梁县长,我们……”

梁满仓抬手止住他的话头:“不必解释了。回去之后,立刻召开班子会,就今天无故缺席会议、对待县里工作部署敷衍了事的问题,进行深刻反思。同时,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你们厂关于解决当前困境、推进内部改革、特别是妥善处理与西街村土地纠纷的方案!如果拿不出来你们这个班子,就要考虑考虑是不是还能承担起带领棉纺厂走出困境的责任了!”

说完,梁满仓不再看他们,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看了起来。这是明确的逐客令了。

马广德三人脸色灰败,喏喏连声,退了出去。苗东方看了梁满仓一眼,也转身离开了。

走廊里,几位还没走远的局长,隐约听到了县长办公室里的动静,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记错地点?这种级别的会议通知,厂办再马虎,也不至于把“县政府”听成“镇政府”。

下午的时候,市委书记于伟正的办公室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办公室宽敞明亮,暖气充足,窗台上的几盆绿植长得郁郁葱葱,与窗外冬日的萧瑟形对比鲜明。

于伟正手里拿着一份曹河县关于国有企业问题汇总的汇报材料,却没有看进去。车队被拦,考察中止,这不仅仅是曹河一县的问题,更暴露出在改革开放、经济转型的深层矛盾下,基层治理的脆弱和一些地方势力的尾大不掉。曹河的班子,看来是到了非动不可的时候了。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进来。”于伟正抬起头。

市委副书记周宁海推门进来,脸色平和:“于书记,您找我?”

“宁海来了,坐。”于伟正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自己也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林雪进来泡了两杯茶,刚要转身。于伟正交代,林雪啊,我和周书记要谈工作,这会不见客人了!”

林雪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

于伟正靠在沙发背上,揉了揉大腿,问道:“宁海啊,你从东宁到东原来,也有一阵子了。我一直在思考,你觉得和咱们东原相比,咱们东宁最大的不同在哪里?或者说,差距在哪里?”

周宁海略一沉吟,知道于伟正此问必有深意。他放下茶杯,字斟句酌地说:“于书记,谈‘差距’可能不太准确。东原有东原的底子和特色,东宁有东宁的活力和势头。如果非要比较,我觉得可能是在干部的思想观念和干事创业的那股子‘精气神’上,有些差别。东原的干部,稳妥、扎实,但有时候可能过于求稳,创新突破的劲头不如东宁。东宁这两年,干部队伍的精神面貌变化很大,等靠要的思想少了,主动谋事、敢于碰硬的劲头上来了。”

于伟正微微点头,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是啊,干部是关键。一个地方的发展,核心是领导班子,是主要领导干部的见识、魄力和担当。”他话锋看似随意地一转,目光却变得深邃了些,“上次开会,研究国企改革的时候,你提过一句,说可以考虑让李朝阳同志到曹河去担任书记。当时议题集中,没来得及深入讨论。今天正好有点空,你再具体说说,你当时是基于哪些考虑?”

周宁海心里微微一凛。他当时在会上“貌似无意”地提及李朝阳,其实是颇有深意的。作为东原公认的“悍将”和“福将”。但实在是没必要去曹河,打住这张牌,是想朝阳留在东洪,这里面自然是有一种微妙的博弈。没想到,于伟正不仅记得,还在此刻单独提起,语气平和,仿佛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建议。

他迅速调整好心态和表情,显得更加恳切和深思熟虑:“于书记,不瞒您说,我当时提这个想法,也是经过一番了解和思考的。曹河县的情况,您比我更清楚,历史包袱重,这就需要一位有魄力、有办法、也有足够底气和协调能力的同志去掌舵啊。朝阳同志的经历很丰富,思路开阔,敢闯敢试,也不乏处理复杂关系的智慧和韧性啊。”

于伟正静静地听着,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等周宁海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宁海同志,你对朝阳同志的评价很中肯,他的能力和成绩,市委是看在眼里的。不过,”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你谈的这些,更多是着眼于他个人的能力和履历。还有一点,你没有点明,或许你觉得不便明说,但我想,这同样是我们考虑干部使用时,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周宁海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于伟正继续道:“那就是朝阳同志所拥有的超出他职务本身的一些资源嘛。关系是生产力,也是战斗力。”

周宁海立刻点头,脸上露出恍然和敬佩的神色:“于书记,您看得深啊。不过现在看来,我当初的无心之言啊,是意气用事了。我认为朝阳同志目前不太适合去曹河县,毕竟东洪这些工作,也离不开他……”

于伟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曹河的问题啊,不能再拖下去了。红旗同志兼任县委书记,市政府那边一大摊子,精力实在牵扯太大。梁满仓同志呢,是个老实肯干的同志,但在曹河那个地方,有时候光有‘老黄牛’精神还不够,还需要‘开山斧’的魄力。独木难支啊。朝阳同志在省委党校的学习,还有一个多月结束。但曹河的发展,曹河的稳定,还能不能再等一个多月?我看,很悬。今天上午,曹河那边又因为棉纺厂土地纠纷的事,协调会开成了‘哑巴会’,梁满仓差点下不来台。这说明什么?说明矛盾不仅没缓解,还在激化,说明县里一些干部,心思根本没用在解决问题上。”

周宁海道:“但是东洪的问题?”

“东洪我认为罗志清同志还是合适的,至于县委书记嘛,组织部门提出了贾彬同志,我和华西也通了气,他也觉得这个方案啊甚好!”

周宁海道:“书记,这个态度我要保留,我认为朝阳在东洪可能更合适。”

于伟正笑了笑道:“宁海同志啊,我和朝阳同志的岳父邓牧为同志,也通了气,他的站位就比我们高啊,他是支持我们市委决策的!”

周宁海看于伟正态度已定,当初自己倒是有一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既然大局已定,多说无益。

谈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气氛总体是融洽而务实的。于伟正道:“我们先走程序,尽快召开五人小组会议,到时候再决定让朝阳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