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市北郊的私人山庄里，暖气开得正足，一套装修得极尽奢华的客厅内，水晶吊灯的光芒映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寒意。李刚穿着笔挺的行政服，双手贴在裤缝边，头埋得很低，几乎要碰到胸口，脖颈处的青筋微微跳动——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每一个字都可能点燃对面人的怒火。
沙发上，中年男子跷着二郎腿，指尖夹着支雪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他没看李刚，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尊玉雕摆件上，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李刚，他们失败了，是吧？”
李刚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喉结滚动着，声音带着压抑的艰涩：“对不起，老板，他们……没能得手。”他不敢抬头，只觉得那道看似随意的目光，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他窒息——他太清楚这位老板的脾气，越是平静，底下藏着的火就越旺。
中年男子“嗯”了一声，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指尖在雪茄烟蒂上轻轻一弹，烟灰落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细微的声响。“你安排一下，让剩下的人立刻出国避避风头。”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寻常的工作。
李刚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又迅速低下头，脸上的肌肉紧绷着，渐渐染上一层冷厉，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与绝望——所谓的“出国躲避”，他比谁都清楚意味着什么。但他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应道：“是，老板，我这就去安排他们离开。”
“记住，”中年男子又开口了，视线终于从玉雕上移开，落在李刚身上，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给他们家里人多打点钱，够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
“我明白，一定安排妥当。”李刚点头，指尖攥得发白——这哪里是补偿，分明是买断了那些人最后的生路。
“好了，我乏了。”中年男子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disiss（打发），“你回去吧。记住，手脚干净点，别留下尾巴。”
“放心，老板，我一定处理干净。”李刚说着，转身快步离开会客厅，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却透着一股仓促的逃离感。直到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关上，他才敢偷偷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客厅里只剩下中年男子一人，他缓缓睁开眼，眼底的平静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他将没抽完的雪茄狠狠摁在烟灰缸里，发出“滋啦”的声响：“一群饭桶，一个个的，就没让我省过心！”声音不大，却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水晶吊灯的光芒照在他扭曲的脸上，竟透出几分狰狞。
窗外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谋划，添上几分阴冷的注脚。
“李哥，老板……老板有没有动怒啊？”门口传来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说话的男子缩着脖子，眼神里满是忐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李刚停下脚步，回头扫了两人一眼——这两个是刚才行动的带队人，此刻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惶，外套上沾着些尘土，显然是一路急赶过来的。“你们一直在这儿等着？”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目光却像带着钩子，看得两人心里发毛。
“是，李哥。”被称作强哥的男子往前凑了半步，腰弯得更低了，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懊恼，“这次是兄弟们没用，让事黄了……您看，还有没有补救的法子？只要能成，我们兄弟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