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地毯上，程婧跟着天爱和小媄往会议室走，米白色包臀裙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她忍不住侧头问：“天爱姐，你说那位林董事长特意约见李总，到底是为了什么？真就是谈联名合作？”
天爱手里拿着份文件，闻言笑了笑：“林董和李总算是老相识了，早年在服装峰会认识的，当时她的美姿内衣刚起步，李总还帮她引荐过几个供应商。”她顿了顿，眼里闪过点深意，“不过老友归老友，商场上的事，总归离不开利益二字。”
旁边的小媄抱着手臂，闻言挑眉：“我看啊，八成是她们公司经营出问题了。”她压低声音，“前阵子就听说美姿的线下门店关了好几家，线上销量也下滑得厉害，怕是资金链有点紧，不好意思直说，想找咱们集团帮忙呢。”
程婧愣了下：“那她们为什么不直接说？”
“好面子呗。”小媄嗤笑一声，“这些女老板，平时在外面风风光光的，哪肯轻易露怯。我猜啊，她找李总谈合作是假，想让咱们集团控股才是真。”
三人说着走进办公室，李总正靠在沙发上看报表。听见动静，他抬眼笑问：“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小媄抢先把刚才的猜测说了，末了补充：“李总，我这可是凭经验判断，她们的财务报表我看过，流动比率低得吓人。”
李总放下报表，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着，嘴角噙着抹淡笑：“小媄说得对。”他看向三人，“林董的公司确实遇到了瓶颈，线下渠道萎缩，线上又被新兴品牌挤压，撑不了多久了。”
程婧有些惊讶：“那……咱们要帮她吗？”
“帮是可以帮，但不能白帮。”李总的眼神锐利起来，“商场不是慈善场，她想让咱们控股，就得拿出诚意。”他拿起桌上的钢笔转了转，“让她慢慢求我们，等她撑不住了，咱们再出手，用最低的价格拿到控股权，既帮了她，又能拓展咱们的内衣线，一举两得。”
天爱点头附和：“李总这招高。现在主动送上门的合作，咱们占主导；等她急了，条件还能再压一压。”
“不过也别太刻意。”李总叮嘱道，“今晚的会面该谈合作谈合作，热情点，让她觉得有希望，但绝口不提控股的事。火候得到位，太急了容易引起警惕。”
程婧在一旁记着要点，忽然明白过来——原来看似寻常的会面背后，藏着这么多门道。这些商场上的周旋，比她想象中复杂得多。
小媄笑着说：“放心吧李总，今晚我保证把气氛烘托到位，既让她觉得咱们有合作诚意，又让她摸不透咱们的底牌。”
李总满意地点头：“去吧，准备准备，别出岔子。”
三人退出办公室，程婧看着天爱和小媄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暗暗佩服。她忽然觉得，自己要学的不仅是整理文件、安排日程，更要学会看懂这些话语背后的深意，摸清商场上的规则。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程婧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前面的两人——今晚的会面，或许会成为她职场生涯里重要的一课，让她明白，真正的商业博弈，从来都藏在温和的笑脸和看似随意的闲谈里。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美姿内衣公司董事长办公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美姿靠在真皮转椅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扶手上的纹路，眉头微蹙。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针织衫，勾勒出坚挺的双峰和微丰却匀称的身姿，只是此刻那份从容干练被眉宇间的愁绪冲淡了不少。
“咔哒”一声，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秘书小陈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进来，见她这副模样，把杯子放在桌角时放轻了动作：“董事长，您又一早上没动了，是有心事？”
林美姿抬眼，长舒一口气坐直身子，椅背上的外套滑落到肩头，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能不愁吗？”她指了指桌上的销售报表，“上个月线下门店又关了三家，线上旗舰店的流量掉了近四成，库房里还压着几十万的货。”
小陈递过一份文件：“这是人事部刚送来的工资表，下个月几百号员工等着发工资，还有供应商的货款也该结了……”
“我知道。”林美姿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带着疲惫，“昨晚跟财务对账到半夜，账上的流动资金，撑不过这个季度了。”
小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您不是前几天见了时尚集团的李总吗？听说你们是老相识，他那边……就没松口？”
提到李总，林美姿的指尖顿了顿。她想起那晚酒会上，李总谈笑风生，对合作方案赞不绝口，却绝口不提注资的事，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藏着她看不懂的盘算。“他倒是热情，说看好咱们的专利面料，想谈联名合作。”她自嘲地笑了笑，“可联名能解燃眉之急吗？生产线都快停了，哪还有余力搞新品。”
“那……要不要跟他直说了？”小陈试探着问，“毕竟是朋友，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朋友？”林美姿摇头，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商场上哪有纯粹的朋友。早年我帮过他，他也扶过我，但现在他是行业巨头，我是快溺水的人，这时候开口求他控股，跟送上门任人宰割有什么区别？”她拿起桌上的美体内衣样品，那是她们最新研发的款式，面料轻薄却支撑力十足，“你看这料子，咱们花了三年才攻克的技术，就这么贱卖了，我不甘心。”
小陈看着她手里的样品，叹了口气：“可员工们……昨天车间主任还来问，下个月能不能准时发工资，他老婆快生了，等着钱用呢。”
林美姿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想起车间里那些熟悉的面孔，想起研发部熬夜改图纸的灯光，想起刚创业时大家挤在小仓库里吃盒饭的日子。“我知道。”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进出的员工，“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就找李总谈吧。”小陈轻声说，“至少能保住大家的饭碗，保住这门手艺。您总说，美姿不只是个公司，是几百个家庭的指望。”
林美姿望着窗外的阳光，久久没有说话。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是财务打来的，说有笔货款被拖欠，供应商要停供原料。她挂了电话，转身拿起手机，翻到李总的号码，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晨光渐渐爬满桌面，照亮了那份印着“美姿内衣”字样的工资表。林美姿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的犹豫被决绝取代。她拨通了电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李总，关于控股的事，我想跟您好好谈谈。”
挂了电话，她靠在窗边，看着楼下匆忙的人影，忽然觉得肩头的重担轻了些。或许低头很难，但为了身后那些信任的目光，她必须迈出这一步。阳光穿过玻璃照在她身上，给那微丰的身姿镀上一层金边，像给这场艰难的抉择，镀上了一层名为希望的光晕。
李总放下手机时，嘴角还带着那抹了然的笑意，抬头正好撞见程婧端着文件走进来。她穿着米白色包臀裙，脚步轻缓地将文件放在桌角，轻声问：“董事长，是林董的电话？”
“嗯，”李总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眼底带着几分运筹帷幄的从容，“她松口了，想谈控股的事。”
程婧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那需要我安排会议吗？”
“不用会议，直接去现场谈。”李总起身拿过西装外套，“你通知天爱、小媄，还有投资部的小景，半小时后楼下集合，去美姿公司。”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林美姿现在是着急了，但咱们不能做得太绝。记住，价格可以压，但得给人家留条后路，毕竟是多年的交情，也是家有技术底子的公司。”
程婧连忙点头：“我明白，既要保障集团利益，也得顾及情面。”
半小时后，黑色商务车平稳地驶离集团总部。车内，天爱翻着美姿的财务报表，眉头微蹙：“按她们现在的现金流，咱们出市场价的六成就能拿下控股权，要不要……”
“不行。”李总打断她，目光望向窗外，“七成五。生产线、专利技术、还有那批老员工，都是值钱的。把人逼急了，技术骨干跑了，咱们拿个空壳子有什么用？”
小媄在一旁附和：“李总说得对。林董是个好强的人，真把价格压太低，她怕是宁肯破产也不松口，到时候咱们想拓展内衣线还得另起炉灶，不划算。”
投资部总监小景推了推眼镜，拿出计算器：“按七成五算，加上后续注资盘活生产线，一年就能回本，三年能翻番，这个账是赚的。”
程婧在一旁记录着要点，忽然觉得李总看似强硬，实则比谁都懂“留余地”的道理。商场如战场，但一味赶尽杀绝，反而容易断了自己的路。
车到美姿公司楼下，林美姿已经等在门口。她穿着一身深色套装，往日的爽朗不见踪影，眉宇间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却依旧挺直了脊背。“李总，里面请。”
会议室里，双方落座。林美姿开门见山：“我也不绕弯子了，美姿需要注资，控股权可以给你们，但我有两个条件——不能裁掉老员工，研发部必须保留。”
李总点头：“这两个条件可以答应。”他示意小景，“我们的方案是，以市场价的七成五收购51%的股份，后续注资两千万用于生产线升级，林董依旧担任总经理，负责日常运营。”
林美姿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讶。她预想的价格至少是六成，甚至做好了被压到五成的准备，没想到李总会给出这样的条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