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正是李文彬和陈子墨,两人身边还跟着几个陌生的学子。
“李兄、陈兄!”苏文谦喜出望外,连忙走上前。
李文彬拍了拍他的肩:“我还以为你要晚点到,没想到这么巧。”
“不多说了,咱们快去一起学官那里吧。”陈子墨道。
报到厅堂的木案后,坐着几位须发皆白的学官,案上摊着泛黄的名册。
苏文谦跟着队伍上前,报上姓名与书院,学官提笔在名册上勾勒几笔,递来一块刻着“钟山书院苏文谦”的木牌:“持此牌往东侧明伦堂入学,今日先习《大学》,莫要迟了。”
他接过木牌,触手冰凉,木质纹理细密,想来是常年摩挲所致。
李文彬凑过来,晃了晃手里同款木牌:“走吧,听说今日授课的是国子监博士周先生,此人最是严苛,却也最擅讲经义,多少学子挤破头想上他的课。”
几人穿过抄手游廊,沿途皆是青砖铺地,两侧的槐树枝繁叶茂,光影斑驳落在肩头。
不时有身着青衿的学子匆匆走过,或低声探讨经义,或捧着书卷疾行,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书卷气,与钟山书院的清雅相比,更添了几分皇家学府的庄重。
明伦堂是一座阔朗的厅堂,门前悬挂着“明伦堂”三字匾额,笔力遒劲。
堂内摆着数十张案几,已有不少学子落座,三三两两低声交谈。
苏文谦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刚将书卷摊开,就见邻座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学子转头看来,眉眼间带着几分倨傲:“阁下便是钟山书院来的苏文谦?听闻钟山学院人才辈出,不知阁下对《论语》可有深究?”
苏文谦抬眸,见对方腰间系着玉带,头戴玉冠,料想是京中勋贵子弟。
他不动声色拱手:“不敢称深究,不过是略通皮毛。”
那学子挑眉,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见堂外传来脚步声。周先生身着绯色官袍,手持书卷缓步走入,堂内瞬间鸦雀无声。
他目光扫过众学子,沉声道:“今日不讲新义,先考诸位《大学》首章,能通其义者,可上前立论。”
话音刚落,便有几位学子起身,或引经据典,或阐发己见,却多是拾人牙慧,未能跳出旧说。
周先生眉头微蹙,目光落在苏文谦身上:“那位钟山书院的学子,你可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