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废弃纺织厂出来,我们没敢耽搁,直接拦了辆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钟灵脖子和肩膀的伤口不深,医生消了毒,贴了块纱布就说没事了,连针都没缝。
小姑娘主要是受了惊吓,脸色一直白白的,紧紧抓着我的衣角不松手。
我这边就麻烦多了。
手臂上两道刀口,尤其第一道划的挺深,医生皱着眉清理了半天,缝了十几针。腰侧那道也被仔细处理包扎起来。
之前硬撑着没觉得,现在一放松下来,疼的我呲牙咧嘴,额头直冒冷汗。
“吴果哥哥,很疼吗?”
钟灵在一旁看着,眼圈又红了,小手想碰又不敢碰我的胳膊。
“没事,小伤。”
我挤出个笑容安慰她,结果扯动了腰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笑容变得比哭还难看。
处理完伤口,我们赶紧回了钟家。
一进门,看到钟灵安然无恙的回来,钟海泉和文四爷悬着的心才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钟海泉一把抱住女儿,这个汉子眼眶都湿了。
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等他们情绪稍微平复,我诚恳的向钟海泉和文四爷道歉。
“钟叔,四爷,对不起,这次都是因为我,连累了钟灵,让她受这么大惊吓。”
钟海泉摆摆手,声音还有些沙哑:“吴果,别这么说。灵儿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强。这事儿不怪你,是那个姓宋的丫头太不是东西。”
他虽然这么说,但眼神里还是闪过一丝后怕。
文四爷让我坐下,详细问了事情的经过。
我隐去了魏同身手高绝和我们动手的细节,只说是娇子绑了钟灵,我们找到地方把她救了回来,娇子被她家里来的人带走了。
文四爷听完,沉默了良久,才叹了口气,悠悠说道:“这人呐,最怕有执念。一旦钻了牛角尖,好的也能看成坏的,恩也能变成仇。执念太深,心魔就生了,跟入了魔没什么两样。那丫头,可惜了……”
文四爷的话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我们都沉默了。
接下来的几天,钟灵说什么也不让我回药王观,非得让我在文四爷家住下养伤。
我说我就是点皮肉伤,没那么娇气,而且钟灵才是受害者,该被照顾的是她。
钟灵却执拗的很,小嘴一抿:“我没事了!吴果哥哥你是因为我才伤成这样的!在你伤好利索之前,哪儿也不准去。”
她抢着给我端茶倒水,换药的时候虽然手还有点抖,但眼神却异常坚持。
吃饭时,总是默默把我爱吃的菜挪到我面前,看着我手臂不方便,还会细心的帮我把大块的肉夹成小块。
她这小心翼翼又带着明显关心的动作,我都看在眼里。
这小丫头的心思,我多少能感觉到一些,那眼神里除了依赖之外,似乎还多了点别的东西。
但她才十六岁,在我眼里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妹妹,我只能装作看不懂,心里提醒自己要保持好距离。
包子和闫川几乎天天都跑过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