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深深凹陷的纹路与暴突的青筋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图景。
那双充血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眼眶,眼白上密布的血丝如同蛛网般蔓延,将整个眼球染成可怖的猩红色。
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却迸射出令人胆寒的凶光。
这目光死死锁定在君欣身上,其中翻涌着复杂而危险的情绪——既有对权势近乎病态的渴求,如同沙漠旅人对绿洲的疯狂执念;又暗藏着对新政变革的恐惧,就像夜行动物面对朝阳时本能的畏缩与抗拒。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时而扭曲成狰狞的冷笑,时而紧绷成骇人的怒容。
每一次面部肌肉的抽动,都是在无声地嘶吼:要么臣服于他的意志,要么迎接他歇斯底里的报复。
整张脸就像一面映照内心黑暗的镜子,将那些最阴暗、最暴戾的情绪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让每个与之对视的人都不寒而栗。
他的面容在暴怒中彻底崩塌。
高耸的鼻梁此刻剧烈震颤,像一座即将倾覆的危塔,每一次颤抖都牵动着整张脸的肌肉。
那些压抑多年的不甘与愤懑,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精心构筑的理智防线。
这股情绪如此汹涌,以至于能清晰地看见他太阳穴处暴起的青筋在突突跳动,就像被困的野兽在疯狂撞击牢笼。
紧抿的嘴唇突然撕裂般张开,露出森白的牙齿。
唾沫随着嘶吼喷溅而出,在阳光下形成细碎的水雾。
每一滴飞溅的唾星都带着令人不适的黏腻感,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这些细小的水渍,就像他支离破碎的尊严,在这庄严肃穆的朝堂上留下难以抹去的污痕。
他的下颌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喉结上下滚动,将积压多年的毒液全部倾吐。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喷出的气流甚至吹动了近处官员的袍角。
那张开的血盆大口中,隐约可见颤抖的舌根和发红的咽喉,就像一头彻底失控的猛兽,正对着猎物发出最后的死亡咆哮。
最骇人的是那种失控的节奏——他的面部抽搐越来越剧烈,嘴角时而向左歪斜,时而向右扭曲,整张脸就像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的木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非人的表情。
这种扭曲已经超越了愤怒的范畴,变成了某种精神崩溃的外在表现,让所有目睹者都不由自主地感到脊背发凉。
满朝文武被他癫狂的模样震慑,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
那些朱紫贵臣面色惨白,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一个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唯有君欣稳坐龙椅,目光如古井无波。
她挺直的脊背与沉静的神情,恰似泰山之巍然,任尔东西南北风。
在这疯狂与理智的对峙中,她的从容自若形成鲜明对比。
纤长的手指轻搭在鎏金扶手上,连最细微的颤动都不曾有。
那双清亮的眸子直视着对方的狰狞面目,既无惧色,亦无怒容,只有磐石般的坚定。
这份镇定不是强装的从容,而是源自内心不可撼动的信念——纵使刀山火海在前,新政之志亦当砥砺前行。
殿内烛火摇曳,将她沉静的身影投映在蟠龙柱上,那影子比真人更显巍峨。
这一刻,疯狂与理智、守旧与革新,在这方寸朝堂之上,形成了最震撼人心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