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没回头,只听那动静就知道——那锅肉怕是保不住了。
他心里有点气,也有点哭笑不得。他这肉是准备晚上自己留着下酒的,结果被这一群嘴馋的围上来,连香都没飘几轮就被抢个精光。
他心口憋得慌,手上的勺子一顿,重重敲在锅沿。
“哐——”一声脆响,屋里人全愣了。
“行啊,几位,倒是都不客气。”他转过身,脸上带着笑,可那笑一点都不温和,反倒让人心里一咯噔。
“我这锅肉,炖了仨小时,翻了十几回,你们倒好,一眨眼,全下肚了。”
刘海中尴尬地笑着:“这不是你做得太香嘛,我们这嘴不争气。”
“对对,柱子,怪香的,我都没忍住。”嘴馋还在抹嘴,眼神闪烁着,像做了亏心事的孩子。
“没忍住?那我问问,你们谁留了一块给我?”
何雨柱声音平平的,可那股沉劲儿让空气都顿住。
屋里一静。
没人吱声。
秦淮茹抿着嘴,轻声劝道:“柱子,别生气了,他们也是嘴馋,你这手艺又这么好……”
“手艺好能当饭吃啊?”他打断她,语气不重,却让人心头一颤。
“我辛辛苦苦折腾这一锅,就是想着晚上能自己尝一口新的味儿。结果倒好,全成你们的了。”
他抬手把勺子往灶台上一搁,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一沉。那动作不大,却透出一股压抑着的怒气。
他自己都清楚,这气不全是因为肉没了。
是那种“好不容易琢磨出的东西被随意对待”的失落。
他对菜的每一味都当宝似的研究,火候、油温、酱色,全是他心血。
而现在,那锅肉在他们嘴里,就像是一碗普通的炖菜,没人在意他背后花的心思。
刘海中见他真恼了,赶紧赔笑:“那啥,柱子,要不我给你留块?我还剩一口呢。”
“你那一口,喂猫都不够。”他冷笑。
嘴馋讪讪地挠头,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被何雨柱的神情压得不敢开口。
屋里的气氛僵得厉害。油香还在飘,可那香气此刻变得沉闷,混着一股火气。
过了好一会儿,何雨柱才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了下来。
“你们啊,吃也得留点分寸。菜是吃的没错,可有的东西,不光是香不香的问题。”
他说完这句,就转过身,拿毛巾擦手,擦得很用力,像要把手上的油连着怒气一起搓掉。
他背影宽厚,却僵硬。那种沉默,比骂人还重。
“柱子,你这……要不我明儿请你喝酒赔罪?”刘海中试探着。
“喝酒?”他没回头,只淡淡一句,“我现在连下酒菜都没了,喝什么?”
屋里一阵尴尬的笑。
没人敢接。
秦淮茹叹了口气,轻声道:“那我回头再帮你买点肉回来?你再炖一锅?”
他这才稍稍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那股硬劲终于松了一点,可声音仍旧低沉:“算了。再炖一锅,也不是那个意思了。”
他顿了顿,抬手关了炉火,整个厨房陷入半明半暗的光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