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身白玉蜂,颤颤巍巍的飞到杨玉环的面前,这段路可累坏它了。
杨玉环指尖轻捻着那只颤颤巍巍的白玉蜂,它身体圆胖、翅膀却小巧,此刻正趴在她的掌心微微颤抖,显然是拼尽了力气才从后院飞来报信。杨玉环眉峰紧蹙,指尖轻轻抚过蜂身:“定是有人闯了后院,惊扰了蜂群。”
“什么?”花满楼心头猛地一惊,宋问草被玉蜂蛰得惨不忍睹的模样瞬间浮现在眼前,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杨玉环的手,语气急切,“那我们快些回去!莫要出了人命。”
两人哪里还顾得上挑选花种,急忙跟店家致歉,说改日再来,便急匆匆跳上马车,催促车夫快马加鞭赶回小楼。
刚到小楼门口,就听见后院隐隐传来微弱的呻吟声。两人快步穿过前院,推开通往后院的月亮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愣了一下——只见地上躺着两个“血人”,不对,是浑身红肿得如同发面馒头的人,脸上、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包,眼睛被肿起的皮肉挤得只剩一条缝,连五官都快看不清了,模样惨不忍睹,正是之前闯入的少女和络腮胡大汉。
“花公子……”少女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正是上官飞燕。她此刻哪里还顾得上维持柔弱可怜的模样,心中又委屈又怨怼,眼泪混着脸上的红肿往下淌,“不是说你最是善良不过了吗?江湖上都说,只要遇到困难,求你便会相助。你后院当中怎么会有这种要命的蜂子?”
她赌花满楼看不见,只要自己说得足够可怜,总能勾起他的恻隐之心。
若不是之前对自己的计划太过自信,以为能轻易接近花满楼,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被蜜蜂蛰得半死,还没人及时来救,好在花满楼是个眼睛看不见的瞎子,不会看到自己的这个丑样子。
花满楼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愧疚,语气软了下来:“是我的错。”他从前确实说过,但凡有人遇到难处,尽可来寻他相助。可自从与杨玉环订婚后,他便不再是孤身一人,杨玉环时常在小楼留宿,他早已悄悄改了规矩,更何况后院还养着玉蜂,本就不适合外人闯入。想来这两人定是最近才到附近,并未听闻这些变故。“我会帮你们治好身上的伤,你们有什么麻烦,也尽可跟我说,我会尽量帮你们解决。”
“谢谢花公子……”上官飞燕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然达成,尽管此刻浑身剧痛,却还是强撑着,与身旁同样凄惨的络腮胡大汉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现在花满楼很是庆幸自己没有让父亲宣告天下自己的眼睛恢复光明了,这样便能够瞧到很多很有意思的东西。熟人都是知道的,这些陌生人就不会在自己面前做演示了。少女和大汉之间眼神交汇,以及少女的矫揉造作,都被他捕捉得一清二楚。他眉头微微蹙起,语气多了几分审慎:“好了,现在可以说实话了。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情况?”
络腮胡大汉先开了口,声音粗哑难听:“这小娘们偷了我的东西!我一路追她到这儿,她却闯进来躲着不出来!”
“你胡说!”上官飞燕立刻反驳,声音带着哭腔,“你是青衣楼的人!平日里作恶多端,我不过是替天行道,拿了你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想还给那些受苦的百姓罢了!”
“哼,替天行道?”大汉冷笑一声,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却依旧不肯退让,“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小偷的事实!她偷了我的东西,就该还给我!而且你偷的可不是一点钱而已,你偷的可是我青衣楼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