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胭脂心中稍定,表面却露出茫然和一丝慌张:“我……我记得就是那个时间啊。是不是他们改了?或者我记错了?”她适时地表现出“投诚者”常见的不确定和害怕。
冯曼娜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追问时间的问题,转而说道:“不管怎样,情报基本属实,青木还算满意。他决定给你一点‘甜头’——下午,我会带你去医疗室做进一步检查,然后……你可以在这栋楼的一层公共活动区短暂停留半小时。那里靠近……底层特殊区域的外围走廊。”
蓝胭脂的心脏猛地一跳!机会来了!虽然只是外围,但已经是巨大的进展!
“曼娜,谢谢你。”她低声说,这次带上了几分真实的感激。
冯曼娜移开目光,语气依旧冷淡:“不用谢我。做好你该做的。下午两点,我会准时来接你。记住,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切听我指示。”
下午两点,冯曼娜准时出现,带着蓝胭脂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楼的医疗室。田中医生又做了一些检查,并给她换了一次药。过程中,冯曼娜一直等在门外。
检查结束后,冯曼娜没有立刻带她回囚室,而是示意她跟着走。“青木课长特许,你可以在一楼东侧的活动室休息半小时。那里有窗户,可以看看外面。”她的语气公事公办。
活动室不大,有几张旧沙发和桌椅,有一扇加了铁栏但能看到外面庭院景色的窗户。最重要的是,蓝胭脂被带过来时,路过了那条通往建筑更深处的走廊入口,那里有更严密的守卫,门上挂着“禁入”的牌子。她凭藉超凡的听力,捕捉到从那深处隐约传来的、不同于其他区域的沉闷回响和更压抑的空气流动声——那里,很可能就是关押陈斌等要犯的特殊囚室区!
她坐在活动室的沙发上,看似望着窗外发呆,实则将所有感官调动到极致。她听到了走廊尽头守卫换岗时简短的日语对话,听到了更深处隐约的、极轻微的金属门开合声,甚至……仿佛听到了微弱的、压抑的咳嗽声,从某个极深的方向传来。
她的心揪紧了。陈斌可能就在那
半小时很快过去。冯曼娜准时出现,准备带她离开。就在她们走到活动室门口时,走廊另一头,出现了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推着一辆装着医疗器材和药品推车的人,正朝着“禁入”走廊的方向走去。
其中一个推车人的身形,让蓝胭脂的瞳孔骤然收缩!
尽管戴着口罩,穿着宽松的白大褂,但那走路的姿态,肩膀的轮廓,尤其是低头时脖颈与衣领间一闪而过的、一个极其微小的、她曾在宋勉衣领内侧见过的同款缝线痕迹……
是宋勉!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他伪装成了医疗人员?他想干什么?强行营救?这太疯狂了!
蓝胭脂的呼吸瞬间停滞,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头顶。她必须阻止他!这里戒备森严,他这样进去无异于送死!而且会彻底打乱她所有的计划!
就在她几乎要失控地喊出声时,冯曼娜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的目光也瞥向了那两人,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而推着车的“宋勉”,在即将拐入“禁入”走廊前,仿佛不经意地,侧头朝活动室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隔着一小段距离,隔着口罩,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
蓝胭脂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惊、焦急,以及一种决绝的示意——那不是营救,更像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确认某件事,或者传递某样东西!
就在这一瞬间,异变突生!
“禁入”走廊内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是纷乱的日语呼喊和奔跑声!
“有入侵者!”
“封锁所有出口!”
那两个推车的“医疗人员”瞬间被从走廊里冲出的守卫包围!枪口林立!
冯曼娜脸色大变,一把抓住蓝胭脂的胳膊,厉声道:“快走!回房间去!”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向反方向快步离开。
蓝胭脂被拖着走,却忍不住回头。
她看到,“宋勉”在被制服前的一刹那,似乎将一个小东西,弹向了活动室门口附近一个消防柜的底部阴影里。
然后,他的身影就被汹涌的守卫彻底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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