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青羽的尸身被秘密处理，他的背叛被严格控制在极小范围内知晓。对外只宣称青羽长老急病去世。宫门内部经历了一次无声的地震，元气再次受损，但剔除了最大的内患，核心层反而凝聚得更紧。
从宫青羽身上搜出的那卷密文，由宫尚角亲自负责破解。而宫子羽则将精力放在了整顿内部和消化从黑木崖据点缴获的情报上。云为衫作为最了解无锋的人，自然参与其中。
连日来的紧张与疲惫，让宫子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这日夜深，他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份卷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信步走到了听雨阁外。
院内，云为衫并未入睡，而是坐在石凳上，望着天边那弯残月出神。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清冷孤寂的轮廓。
宫子羽放轻脚步走过去。
“还没休息？”
云为衫回过神，见是他，微微摇头：“睡不着。”她顿了顿，低声道，“还在想宫青羽的话？”
宫子羽在她身旁坐下，没有否认：“他临死前的话，虽然是为了扰乱心神，但关于陨铁核心的钥匙……恐怕并非空穴来风。宫家传承数百年，有些秘密，或许连历任执刃也未必完全知晓。”
他看向云为衫，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然：“那日……他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云为衫知道他说的是宫青羽指认她是棋子的那番话。她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其实，他说的并非全无道理。我最初接近你，确实目的不纯。就连后来……很多事情的时机，也巧合得让人生疑。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算计，哪些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宫子羽明白她的意思。他沉默片刻，忽然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忙于宫门事务，对我管教虽严，却少有温情。小时候，我最怕的不是父亲的责罚，而是每次犯错后，那些族老和下人看我的眼神——混杂着期望、审视，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他们看的不是宫子羽，而是宫家未来的执刃。”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后来长大了，习惯了这种目光，却也学会了用玩世不恭来掩饰真实的想法。直到父亲突然离世，将执刃之位传给我……那时候，我其实很惶恐，也很茫然。我知道很多人不服气，包括……兄长。”
这是宫子羽第一次主动提起宫唤羽，语气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