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后也没什么胃口,他就用热水冲了一碗油茶面,黏稠滚烫的糊状物下肚,带来些许实在的暖意。
他摸出手机查看,依旧没有信号。
看来船已经驶入公海,离黑省有一段距离了。
百无聊赖中,他想抽根烟,却没有找到。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去找马路博要一盒。
门口的小弟告诉他,马路博在甲板上晒太阳。
于平安走出船舱,果然看到马路博裹着一件厚厚的军大衣,仰躺在一张躺椅上,似乎在睡觉。
只是……
于平安感受着甲板上呼啸而过的刺骨寒风,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鬼天气晒太阳?
这位马爷的癖好还真是与众不同。
“马哥。”他走上前,打了个招呼,直接说明来意,“有烟吗?给我匀两盒。”
“自己卷。”马路博说着,脚往前一伸,把一个扁平的铁皮盒子踢到了于平安脚边。
于平安蹲下身打开盒子,里面是散乱的烟丝,旁边散落着一些裁剪好的卷烟纸。
这种自卷烟,劲儿大又便宜,是很多老烟枪和底层人的最爱。
他没多话,熟练地捻起一些烟丝,铺在纸上,卷成紧实的一根,用舌头舔了舔边封好。
甲板上风挺大,他背过身,好不容易才把烟点着,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
浓烈的烟雾猛地冲进肺部,比他平时抽的卷烟霸道得多,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玩意儿劲儿冲,小口抿着抽。”马路博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点看热闹的笑意。
“嗯。”于平安缓过劲,点了点头。
他夹着那根粗制滥造的自卷烟,走到船舷边,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问道:“马哥,咱们现在到哪儿了?”
“按地图算,应该算是在大鹅的地盘上晃荡呢。”马路博懒洋洋地回答。
“还得多久能到港岛?”
“早着呢,这才哪儿到哪儿,顺利的话,起码还得二十天。”
“怎么,着急相见金主啊?”
不等于平安回答,他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于平安,话题一转。
“哎,我说于平安,那个洪门的陈冰,跟你是不是有点那什么啊?”他挤了挤眼睛,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暧昧笑容。
“没有。”于平安回答得干脆利落,脸上没什么表情。
“切,你看我信不信?”
马路博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自顾自地‘哈哈哈’笑了几声,然后从躺椅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行了,这儿风大,吹得脑仁疼,我回屋躺着了。”
他走到于平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很随意,“这二十天,船上你随便溜达,但是——”
他顿了顿,“别动任何歪心思,哪怕一丁点儿。”
“这茫茫大海上,你跳下去也是喂鱼。要是让我发现你想跑……”
“那五百万活口钱我真就不要了,直接崩了你,扔海里干净。明白?”
于平安只是默默抽着烟,望着海面,没有回应。
马路博也不在意,裹紧大衣,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悠着回船舱去了。
跑?
于平安吐出一口辛辣的烟雾,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现在心里空落落的,连‘念想’这东西都快被海风吹散了,还能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