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渐渐小了,青石镇的粮仓成了堆黑炭,风一吹,灰飞得满天都是。
赵老三望着废墟,心疼得直咧嘴,可看血影那架势,又不敢说啥,只能让人赶紧去搜家底,看看还能凑出多少人。
这场仗,明明是他们先动手,咋打着打着,倒像是自己掉进了泥坑,越陷越深呢?
赵老三蹲在地上,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眉东河的水,比他想象的浑多了。
青石镇的烟还没散干净,林凡已经带着人往这边赶了。
战船“咚咚”敲着鼓,船头的火营旗子猎猎作响,三十多条渔船跟在后面,载着弟兄和老百姓,锄头镰刀跟枪杆子混在一块儿,看着不怎么齐整,可那股子劲,比正规军还足。
“首领,老远就看见那炮楼子了!”
鹰眼站在船顶,举着望远镜喊,“赵老三的人在镇口堆了沙包,看样子想顽抗!”
林凡往船头一站,手里的剑指着镇子:“告诉弟兄们,不用客气!炮楼子给我炸了,旗子给我扯了,但老百姓的屋子别动,粮食分给镇上的人!”
“得嘞!”弟兄们齐声应着,手里的家伙攥得更紧了。
王老汉扛着他那杆老鸟铳,站在最前面,嘴里骂骂咧咧:“赵老三那狗东西,占着地盘刮民脂民膏,今儿就让他知道厉害!”
战船刚靠岸,铁塔就带着人蹚水冲上去,手里的铁棍抡得跟风车似的,把镇口的沙包砸得稀烂。
赵老三的人没见过这阵仗,放了两枪就慌了神,有的往炮楼里钻,有的干脆扔下枪往镇外跑。
“操!一群废物!”赵老三在炮楼里气得直跺脚,举着枪往下打,可手都在抖,子弹全打偏了。
血影站在炮楼二层,看着潮水似的往镇上涌的火营人,脸沉得像锅底。
他拽着宫本二郎往楼梯口退:“走!从后门撤!”
“撤?咱不打了?”宫本二郎还愣着,“粮船没劫成,武器船也黄了,就这么走了?”
“再不走就成瓮中鳖了!”血影踹了他一脚,“林凡带的人太多,硬拼就是找死!”
俩人刚跑到后门,就见张木匠带着几个老百姓堵在那儿,手里的斧头锃亮:“哪跑!留下命来!”
血影眼疾手快,短刀“噌”地划过去,逼得张木匠往后退。
宫本二郎趁机钻空子,顺着墙根往外溜,被个小孩扔了块石头砸在背上,疼得“嗷”一声,也顾不上回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追!”张木匠喊着,带人跟上去,可血影在后面挡着,短刀舞得密不透风,愣是没追上。
镇子里已经炸开了锅。
火营的弟兄砸开粮仓,把赵老三搜刮的粮食往街上分,老百姓排着队领,有人认出这是自己被抢走的小米,哭得直抹眼泪。
王婶子带着妇女们,把赵老三屋里的绸缎被子抱出来,分给没被子的穷人家,嘴里还骂:“这狗东西,自己盖锦缎,让人家冻着,该!”
赵老三在炮楼里看着这一切,腿都软了,被铁塔一棍砸在炮楼门上,“哐当”一声,门板裂了个缝。
“别打了别打了!我投降!”
赵老三举着枪从里面钻出来,帽子歪在一边,脸上全是灰,哪还有半点军阀的样子。
铁塔一把夺过他的枪,用铁棍指着他的鼻子:“早干啥去了?给我老实点!”
另一边,血影和宫本二郎慌不择路地往镇外跑,鞋都跑丢了一只。
宫本二郎跑不动了,扶着棵树喘气:“血影大人……咱往哪跑?南边是藤田的地盘,北边是火营的人……”
“往山里钻!”血影指着西边的黑松林,“先躲起来再说!”
俩人刚钻进林子,就听见身后传来喊叫声,是鹰眼带着人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