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简短交流,这才得知中年汉子名叫刘大江,刘姓是方圆十里之内的大姓,附近共有九个刘村,眼前所在的地方是九刘村,也是最小的一个刘家村。
道巍从朱雀那里学会当地语言,笑呵呵询问:“刘家村有没有其他姓氏的居民?”“外姓人很少,基本上都是我们老刘家的人。二位贵人远道而来,请到我家好好歇息,今晚就住在这儿,明天由我护送贵人前往府城。”
跟随刘大江进入一座土胚院落,房屋青石为基,灰泥为墙,外表看起来甚是简陋。刘氏进屋烧水煮茶,点火烧饭款待客人。刘大江身为主人反而有些拘谨:“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内子做的清炖鸡有些门道,请二位贵客品尝。”
朱雀拱手笑道:“多谢刘大哥盛情款待,即便是粗盐拌饭也是别有滋味,嫂子的手艺想必很是了得,否则当不起你的夸奖。”道巍在刚才进院的时候暗自观察,房屋左侧是猪圈,里面有两头大肥猪和三只小猪,旁边还搭着一个鸡棚,一只公鸡趴在阳光底下,六只母鸡在棚内打瞌睡。
刘大江家里不富裕,道巍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赶忙说道:“鸡别杀了,回头养着下蛋还能卖钱呢!”“贵客光临是鄙人的荣幸,岂能因小利而失大义。”刘大江坚持己见,此时妇人已经从鸡棚里拎出一只肥鸡,手起刀落很快便收拾干净。
“我看刘大哥谈吐不俗,何不考取功名选择康庄大道?”朱雀端起青瓷小碗,慢悠悠喝着滚烫的菊花茶,接着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刘大江急忙摇头说道:“我就是一个庄稼汉,怎敢有非分之想。”道巍在旁边打趣:“大叔莫要妄自菲薄,你言谈举止有礼有节,定是饱览群书。”
“刘某年幼时曾在刘家堡的知雅学堂读过两年书,算是认得几个字,距离饱览群书却是遥不可及。”“书中自有黄金屋,大叔为何不继续读下去?虽说务农种地也不错,学堂却能给你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已经很知足了,蒙书圣大人厚赐,幼学之年有幸进入学堂,这段经历是人生最珍贵的回忆,永远铭刻肺腑。”
书圣是何许人也?道巍和朱雀都不知道,秘境里面居然存在幽冥空间,他们很是好奇,也想通过更多了解掌握秘境的秘密。“书圣确实伟大,为人们带来很多福祉。”朱雀满脸崇敬之色,语调充满深情。
道巍暗自发笑,朱雀不愧是仙界老油条,就算满嘴跑火车也是有板有眼。道巍顺着话题往下问:“书圣的丰功伟绩毋庸置疑,大叔能否站在个人角度谈一谈,你本人以及身边的乡亲们从中获得哪些益处?说来惭愧,我平时很少接触大叔这样的人,想知道书圣给你们的生活带来哪些切实变化?”
刘大江站起身来面朝正东方躬身施礼,坐下后像是换了一个人,面色肃然沉声说道:“书圣大人让晋国的每一户人家都能进入学堂听课受教,我等庶民读圣贤书明事理,这才懂得自尊、无畏。好些人通过读书改变命运,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四刘村的刘知远是本朝户部侍郎,当年可是我的同窗好友,只是刘某喜欢平淡生活,所以读书两年期满之后便回家务农。”
道巍点头称赞:“自尊、无畏,这四个字可受用终身,大叔甘愿平凡令人敬佩!”“嘿嘿,人各有志,莫要强求。”刘大江恢复敦厚神态,接着往下说:“公子英武超卓,不知倾向文道还是武道,亦或是仙道?”
这样聊天就越来越有意思了,道巍笑呵呵答话:“我对仙道心向往之,不知能否得缘?以大叔的理解,对于我们晋国的仙道有什么看法?”“公子可是折煞刘某,我就是个庄稼汉,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可比不上公子家世显赫,博才多学。”刘大江面红耳赤,不肯接这个话题。
“大叔莫要谦虚,圣人曰达者为师,非以门户论长短。”道巍继续说道:“冒昧的问一句,大叔可有子嗣?”“我有一儿一女,他们都在知雅学堂读书,过年的时候会有十天假期,再等两个月便可全家团圆。”
道巍斟酌用语,轻声说道:“我们关起门来说悄悄话,说错了也不要紧。从我认知的角度来看,书圣有神人之姿,是让人高山仰止的楷模。晋国百姓温饱无忧,学风勃然兴起,此时此刻的天心民意,既是国泰民安,也是长生久视之道。以大叔之见,除了书圣之外还有谁是当世神仙?”
城主府秘境源自二代城主,据说是从天外发现的一处宝地,秘境内区有些地方固定不变,有些地方会随时变化。九刘村遗址虽然鬼气森森,却无半分煞气,朱雀根据所见情状判断这里应该是首次出世,如果九刘村属于宝地一部分,倒是值得花费精力认真考察。可现在事态紧急,容不得耽搁时间,朱雀把决定权交给道巍,让地球星主决定是走是留。
道巍有一种预感,九刘村或许跟秘区有关联,随着谈话逐渐深入,这种感觉愈发强烈,所以打算同刘大江再多聊一会儿。一大锅炖鸡端上木桌,另外还有三碟小菜,清炒土豆丝、芹菜拌山药、香菇炒菜心,刘大江又从柜子里端出酒坛,用大碗倒酒,三人边吃边聊。
刘大江举起酒碗先干为尽,道巍和朱雀也跟着一滴不剩,酒过三巡之后刘大江终于放下拘谨,思维变得敏捷活跃。“公子刚才发问可是难住刘某了,九刘村乃穷乡僻野之地,除了昔日同窗刘侍郎,我等小民从未见过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更何况是书圣大人。不过在学堂读书的时候,曾经听夫子说过书圣提倡有教无类,源于这个原因证道成仙。具体怎么做到的,刘某可就搞不懂了。陆地神仙何止是长命百岁,比皇帝还要尊贵,听夫子说书圣大人足有三百岁高龄,仍然鹤发童颜,令人好生钦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