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南下(1 / 2)

顾子忠一向是这样的性子,爽朗,大方,活的畅快洒脱,能上阵搏杀不畏生死,也能退居朝堂出谋划策,对待妻子女儿更是一心一意。

顾知微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感动,眼底泛起一阵暖意来,她笑道“多大点事儿,哪里就用得到爹爹亲自前去了,您就好好在京城陪伴母亲,看守顾府,此行女儿去走一趟。”

“那怎么行!”

闻言,在场二人皆是大惊,还不等顾子忠开口呢,小皇帝便急切道“母后身份贵重,若是外头太平也就罢了,全当是宫里苦闷,出去散心,可眼下江南一片混乱,局势紧迫,万一再遇见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

顾子忠也附和“皇帝所言极是,再者说,娘娘留在京城,尚且能与摄政王和蒋家互相牵制,他们二人有甚手段,也一向靠着娘娘察觉处置,若是此去南下,路途遥远,城中没了老虎,便是他们趁机称霸王,到时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四处动荡,岂非得不偿失?”

二人说的都有道理,可顾知微却有自己的缘由。上辈子她做太后之时,也记得江南发过一次大水,那次水灾牵连甚广,沿途一带全都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当时顾知微早在谢淮宴的挑唆之下与顾家决裂,顾子忠更是和她疏远,一年都碰不上几次面,哪里能像如今这般对坐商谈。

她没有靠山,更无人伸手帮忙,仅剩的太后权柄也早被谢淮宴掏空,无奈之下,就是有心也无力,只能全凭摄政王定夺。

顾知微记得清清楚楚,那次虽然朝廷用人充足,但谁都知道江南是个苦差事,若治水不利,是要掉脑袋的。于是一众大臣纷纷推诿,把圣旨像滚皮球一样扔来扔去,谁也不肯接下,便是这时,谢淮宴脱颖而出,当众请旨,在众人一片惊叹的眼光中,亲下江南,就因为此事,他名声大盛,成了广为流传的贤王。

顾知微原本也以为他是心系百姓,牵挂天下安危,可后来谢淮宴和她撕破脸皮,时间一长,她便发觉出不对。

谢淮宴才识颇高不假,可他满腹经纶也不能当饭吃,更是从未学过什么水利之能,怎的当时朝廷派去多少有过治水之功的朝臣都不成,偏偏他在众人最焦头烂额之时接旨南下,不出半月便立竿见影,颇有成效,立下大功?

前世她想暗中调查,但无奈手无势力,处处受阻,只在最终兵变之时,她被幽禁于慈宁宫,勉强从侍女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摄政王领兵造反,其余州县还没来得及做反应,江南一带却早已一呼百应,拥戴无比。

那一刻,种种犹疑都浮出水面,顾知微满身伤痛,缠绵病榻,死生之际,只能扯动干裂流血的嘴角,留下一声冷笑,连带着她从前没能窥破的狼子野心,静静合上了眼。

此刻时光流转,她又得了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顾知微留了个心眼儿,自知谢淮宴有所图谋,而这江南便是关键,事已至此,她绝不能轻易放手,只好轻声安抚二人“爹爹和翊儿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此行我去意已决,谁人都不必再劝。”

“本宫再不济也是个太后,随同出行是少不了的,到时多带些禁军与护卫,就是遇到危险也无妨,咱们手下的人训练有素,害怕几个不成气候的土匪草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