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看着她们托着上等的盘子,上面虽是盖了一层红布,红布覆在托盘上,轮廓却藏不住——那方方正正的凸起,肩甲的弧度在布面撑起柔和的起伏,腰线处微微收窄,布纹被坚硬的棱角撑得紧绷,隐约能看出甲片拼接的棱痕。
稍一动弹,红布下便透出金属特有的冷硬轮廓,并且隐约之间还会有灵气的波动在红布上跳着轻柔的舞蹈。
随后,她缓缓起身,极具沉稳的走下那曾让她体验过无数次至高无上的“天梯”与让她在这一路上创造了无数属于这个帝国辉煌时刻的见证者。
她走到一位宫女身边,手指轻轻在红布的拨动间,本带着红布本带喜气,此刻却像浸血的绸子。忽有火苗窜起,舔着布边疯烧,噼啪声里红布成了焦絮。
底下铠甲露出来,亮得晃眼,甲纹在残火中似活蛇,泛着冷艳,比火更像要吃人。
那铠甲叠在托盘,如敛锋的赤红火焰。甲片相扣成半拢弧度,似羽翼收拢——肩甲微翘,红光沿边如凝固火痕。
胸腹主甲紧收,露几道棱线如翼骨。外层翼甲交叠如半月,流光晃动画出火星或光斑,似要挣脱。
甲片衔接处暗纹在红光里起伏,像羽翼根绒毛。叠着不显庞大。
紧接着,所有的奴婢都纷纷掀开红布,里面竟统一装的都是一样的铠甲。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一时有些呆愣。
这件铠甲的名字凤化甲,离天的国宝之一,所有人都很清楚关于凤化甲可以做到将打在身上的元技威力最小化,纵使是物理方面的攻击,虽然不能做到将能量转为己用,但是也同样可以做到将造成自身的伤害最小化,并且转化部分能量来融入铠甲,在后来八次的受到伤害中,不断增加防御。
可最关键的一点是,还有一部分能量可以被铠甲转化吸收,转为火元素,在穿戴铠甲期间,可以在铠甲上释放出火元素的元技供给穿戴者的使用
仅仅这两个方面,就足以证明了铠甲的宝贵程度,一件足以买下一个首都的程度,可这里却存了竟有十几二十来件。
照原来的价值来估算,这些甚至都已经可以撑起一个国家,若军队穿上这些,那便就是行走的巨大财富。
如今,这些衣服拿出来莫非真的是为了给他们穿的?
这纵使不说,他们也都能猜的出来。离天古国,曾盛如旭日,今衰似残阳。脏腑已散,唯脊梁未折。
这根精神支柱不倒,纵前路遍布荆棘,纵转瞬可能崩解,坚守者亦无怨无悔。他们懂:人生在世,若不能拼尽所有护那份尊严与荣耀,纵活一世,亦是空过。
殿外厮杀声震得梁柱发颤,她踩着冰凉的地板,感受着杀意的逐步逼近却依旧挺直了脊背。
“诸位臣子,想必各位都对这身铠甲有所耳闻,它乃是我一帝国的宝贝,也象征着国家的尊严”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惶恐的宫人,那眼神里的锐利丝毫未减,像当年批阅奏折时,一眼洞穿奏章里的虚言。
“你们若是穿上,便是我离天的尊严,朕就在这里,与你们同战谁敢退,斩!
最后那个字极轻,却像重锤敲在人心上。窗外风卷残叶撞着廊柱,呜咽作响,她语气里却无半分颓唐,依旧带着睥睨天下的威慑——仿佛这宫城不是最后据点,仍是她掌心疆土,一声令下,这将倾天地,仍要听她调遣。
“现在,我将最后问你们一句,你们是战还是不战?”她这一声的质问声铿锵有力,令得在场的官员都不由心头一颤。
仅是顷刻间,他们便“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
“臣愿誓死相随”诸位臣子响亮的声音撑破了皇宫,甚至几乎一度要覆盖了外面厮杀与叫喊。
他们有的痛哭流涕,有的浑身不停的颤抖,但眼神都是统一的坚定。
他们都是本国的人,也是皇城附近的人,外面的杀了过来,那他们的家人也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这一战虽然定然会败,但是他们选择战斗不光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更是为了那——打破了离天安宁的嘶吼!
见此一幕!
这位女陛下已是满眼泪花,两颗眼睛里存满了泪珠,但却未有一颗滚出。
“赐甲!”
这一声过后,所有的宫女挺直了腰板走向诸位面前,又亲自帮他们穿戴好铠甲。
这些铠甲并不沉重,每一层铠片都呈金红色,光滑如流,形似舒展的羽翼。
胸前独有的凤凰印记,在与躯体相触的瞬间便燃起微光,流转着独特的色泽;两侧肩铠亦是羽翼形态,层层叠叠共九层,灵动中透着凛然之气。
这些铠甲仿佛拥有灵智,甫一上身便与穿戴者气息相融,起初只觉轻盈贴合,待全然适配后,竟如肌肤般妥帖舒适,连动作都添了几分行云流水的畅意。
为首的令狐今郎尤为明显,铠甲上流转的微光渗入四肢百骸,体内修为如遇春潮,竟在不知不觉间攀升了一个层次,让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沉稳。
就在众人沉浸于铠甲带来的增益时,令狐今郎目光扫过前方,忽然一顿——那些宫女们看似单薄的常服之下,隐约勾勒出流线型的轮廓,竟也是贴身铠甲,状如羽翼收束,藏起了锋芒。
待众官员穿戴完毕,宫女们便齐齐来到朱离凌两侧。她眼神微动,无需多言,宫女们已利落地褪去外衣,羽翼状铠甲骤然展露,银辉流转间,她们眼中的温顺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寒刃出鞘般的犀利,站姿挺拔如松,浑身散发着蓄势待发的凛冽气息。
离天国皇室血脉中皆燃着火系玄魂,故满门皆可征战,即便是宫中年少宫女,亦是如此。她们多是自幼被家族送入宫中,经数载严苛教养与层层遴选,方能入内宫侍奉,对帝王的忠心早已刻入骨髓。是以明知尚有退路,那深入魂灵的忠勇烙印,却让她们半步也不肯后退。
可百官未曾料到,这位陛下哪怕到了绝境,也绝容不得宫中人受半分折辱。她没有半分犹豫,以最果决的姿态下令——让所有宫人随驾迎敌。这不是逼迫,而是护犊子般的强硬:既是离天之人,便同生共死,断没有让旁人护着、自己苟活的道理。